蒋辉波说着便是上前几步轻声道:“摆平了二圣,真正想弄死你我的,还有谁啊?两江巡抚林江?嗤!”
蒋辉波不屑的笑道:“别怪我蒋某说话直,他苏州林氏,可还没有跟咱们八大盐商掰掰手腕的实力!”
兰汉东始终是微笑着听着蒋辉波的话:“这么说,蒋兄是胸有成竹了?”
蒋辉波笑着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随后蒋辉波陈胜对兰汉东道:“兰兄,你要知道,林如海之事,咱们八大家族都有份儿,别说这一次的遇刺案,林大人的妻子,儿子,他本人………咱们手上可是都见过血的,真查起来,几个脑袋够砍?”
兰汉东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冷,蒋辉波便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兰汉东:“要么不做,做就做绝!让甄家成为你我的靶子,兰兄想想,比起甄家的背叛,对太上皇来说,还有心思关注你我吗?”
兰汉东停下脚步,与蒋辉波对视了片刻之后,方才是缓缓点头:“我兰家同意了。”
蒋辉波闻言,不由得便是笑了起来:“兰兄高见!”
此时的金陵甄家,刚刚送走了从扬州过来的八大盐商的家主,甄家现任家主江宁织造局主事甄頫便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颇为有些头疼的按着脑袋。
“怎么说的?”
门口走进来了一个妇人,颇为有些关心的看着头疼不已的甄頫,甄頫没有抬头,只是沉沉的叹息一声:“还能是怎么说的?自然是又教我给他们擦屁股!在上面给他们遮掩一二,让太上皇消气!”
那妇人闻言便是老大不乐意的道:“又这样?不过是帮着咱们补了那八十三万两的亏空罢了,还是太上皇授意盐课帮忙补的,他们倒是记上功了………”
“妇人之见!”
甄頫沉声呵斥了一声,那妇人便是一惊,随后颇为委屈的看着甄頫道:“你不是妇人之见!怎么被他们拿捏住了?”
“你还敢顶嘴你!”
甄頫一拍桌子,看着自家夫人有些委屈的样子,这方才是收敛了几分火气道:“你不知道当初给太上皇他老人家报的是十万两亏空?这笔银子林如海不仅要补户部的亏空,还要补咱们的亏空,把他捏成十份儿够不够?”
甄頫沉着脸道:“这么多年皆是靠着他们遮掩,八十万两的事儿才没漏出来,若是太上皇知道亏空的不是十万,是八十万,当初户部那帮官儿掉脑袋的时候,咱们就跟着一起掉了!再者………”
甄頫脸色阴晴不定的道:“户部怎么亏空的你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怎么好再提!”
甄頫夫人闻言便是有些难过的道:“可是如今家中也不如意,都是我………偷着变卖我的和老太太的嫁妆过活!这将来若是信修信芳她们出嫁了,可如何是好?”
甄頫沉沉的叹息了一声,甄頫夫人便是又落泪道:“就算是不如此,你怎么跟二叔交代?咱们要说这个,可是在瞒骗二叔替咱们遮掩呢!”
甄頫的二叔甄应嘉,现任江南体仁院总裁,这个职位就是个闲职,平常和一些江南名士来往一下的闲职,但是甄应嘉这个人,不一般!
因为甄家,就是太上皇在江南的耳目,是太上皇的近臣!
甄家现如今的奉圣太夫人,当初是太上皇的乳娘,太上皇年幼之时不受母后喜爱,奉圣夫人承担了很多的母亲的职责,所以太上皇对甄家太夫人非常的尊敬亲近!
甄家的地位那自然也就不用说了,光看水溶在京城的地位就知道了。
太上皇岁数大了以后,喜欢亲近之人称呼自己为老头子,而有这个资格,够这个胆子的,能在私下场合和密折中称呼太上皇为老头子的,普天之下只有五个人!
第一个是小皇帝苏沛,第二个是水溶,第三个是远在长安的四皇子苏澶,第四个是废太子之子苏樽,第五个,就是甄应嘉!
但是甄应嘉因为现在不太常管事了,所以一般定期给太上皇上奏的奏折,其实都是出自其侄子,也是如今甄家的家主甄頫。
太上皇对甄頫和甄应嘉十分宽容,当初奉圣夫人的嫡长子,也就是甄頫的爹甄应龙死了之后甄頫还是个孩子,第一次写奏折说自己不知道该上报些什么,太上皇居然用家常的语气回复:“不必说什么,你如今刚读书写字,要老实的做功课,定期给我汇报一下学习进度,实在没什么聊的,说说家事也好!”
能让太上皇有这么好态度的年轻人,世界上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水溶,另一个就是甄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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