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闻言便是急忙的对王夫人道:“赖家进给老太太的好丫头,赖老嬷嬷给调教好了,送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看着不错,就给宝玉送过去了………先跟着宝玉。”
王夫人闻言果然便是眉头微皱,赖老嬷嬷是当初贾母身边跟过来的陪房,所以如今东西二府的大管家都是赖家的人担任,宁府的大管家赖升,荣府的大管家赖大,都是赖老嬷嬷的儿子。
所以赖家在贾家的势力其实是很大的,不光是在奴仆当中,就算是一些小辈对赖家都是十分的尊敬!
当然也并不是说王夫人的地位就不如赖老嬷嬷了,只是某些方面,就连王夫人,都要给赖老嬷嬷几分体面,这就是这个时代有些畸形的孝道,就算是长辈房里的猫猫狗狗也得敬着!
所以王夫人闻言果然便是没有勃然大怒,只是略微有些不快的道:“让人去叫来我看看,往后谁要是往宝玉身边塞人了,你跟我说一声,别像今儿似的,我竟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凤姐儿应了一声,当下便是带着几分担忧的便是嘱咐人去叫晴雯,只是当时晴雯等人正忙着送袭人呢,去了的老婆子当面见了晴雯又是骂宝玉又是骂麝月等人的,没敢上前,当下便是回报了王夫人。
其中难免的添油加醋一番,将晴雯说成了個混世魔王,竟仿佛宝玉房中的一霸一般!
当下王夫人气的不行,薛姨妈见状,知道自己不好掺和,当下便是提出告辞了,王夫人亦知道这是贾家的家事,没有叫外人看笑话的道理,当下也是有些生硬的对薛姨妈道了别。
薛姨妈方走,王夫人便是勃然大怒的发了火,一定要发落晴雯,直接命金钏儿去叫晴雯来。
金钏儿听了方才所言,自也是不敢怠慢,当下便是急匆匆的去了怡红快绿,方撞到晴雯如此,便有几分信以为真,只叫了晴雯跟着,并不理她。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的便是进了荣禧堂,王夫人定睛看去,不由得心中生出无名火,却也知道了凤姐儿话中所谓更希望把晴雯送出去是什么道理了!
只见这晴雯生的一张面若桃花的小脸儿不抹而红,一双桃花眼生着几分锐气,腰杆儿挺直没有丝毫怯意。
袅袅婷婷的一抹水蛇小腰,用绿巾子围着更衬得细了,眉眼之中,正是带着几分黛玉的韵味,不由得便是勾的王夫人心中火起,越发的打心底里厌恶!
刚好不容易要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王夫人当下便是没有丝毫好脸色的斥骂道:“好个美人!真像病西施了!你天天作这轻狂样儿给谁看?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我且放着你,自然明儿揭你的皮!”
一旁的凤姐儿眉头微挑,心下自知王夫人是指桑骂槐,不由得更是不肯多说一句话了,生怕被王夫人迁怒!
果然这一句便是将晴雯给呵斥的面无血色,却依旧是紧紧的抿着嘴,并无丝毫畏惧的颜色!
王夫人见状便是心中更添厌恶:“宝玉现在做甚么?”
晴雯虽然被王夫人当头一棒给吓坏了,但是毕竟是机敏之人,当下也是清楚,王夫人恐怕是听谁说了什么,这方才是叫自己过来问罪的。
当下晴雯便是不卑不亢的回道:“我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宝玉如何我并不清楚,太太要问,就只管问麝月她们就是了。”
王夫人有心发作,便是当下呵斥道:“这就该打嘴!你难道是死人,要你们是做甚么的?主子怎么样都不清楚,合该打死!”
晴雯又气又怕,当下手脚都有些微微颤抖的答道:“太太容禀,我原是跟老太太的人,因老太太说园里空大人少,宝玉害怕,所以拨了我去外间屋里上夜,不过看屋子,我原回过我笨,不能服侍,老太太骂了我,说‘又不叫你管他的事,要伶俐的作什么。’我听了这话才去的,不过十天半个月之内,宝玉闷了大家顽一会子就散了,至于宝玉饮食起坐,上一层有老奶奶老妈妈们,下一层又有麝月秋纹几个人,我闲着还要作老太太屋里的针线,所以宝玉的事竟不曾留心,太太既怪,从此后我留心就是了。”
王夫人见她答的滴水不露,又见她搬出老太太来,故而便是连忙的道:“阿弥陀佛!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竟不劳你费心!既是老太太给宝玉的,我明儿回了老太太,再撵你!”
说着便是对一旁的婆子呵斥道:“你们进去,好生防她几日,不许她在宝玉房里睡觉!等我回过老太太,再处治她!”
一番话将晴雯生生说成了个勾引少爷的狐媚子一般,把晴雯羞辱的又是脸色青红变换!
于是王夫人这方才是心下快意,指着她呵斥了一声:“出去!站在我这儿恶心谁呢?我看不上这浪样儿!谁许你这样花红柳绿的妆扮!别脏了我这地儿!”
晴雯本就心高,自打赖嬷嬷家中,便是做小姐养着的,虽是送到了府中,却也并不如寻常丫鬟一般,一进来便是做“副小姐”,虽名是奴仆,实也不比小姐们差到哪里,竟从未受过这样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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