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便是用细弱的声音道:“我这是在哪儿?”
紫鹃这方才是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答道:“姑娘您忘了?昨天您刚成亲,这是您现在的家,北静王府啊。”
“北静王府,北静王府………”
黛玉口中喃喃的念叨着,泪水便是夺眶而出,紫鹃刚要说什么,黛玉就是小脸儿一白,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看去,用有些颤抖的语气轻声道:“我的衣服………”
紫鹃见状急忙的便是道:“姑娘别多心,您,您昨天晚上晕厥了,王爷让我们照顾好你,就独自去别的房间去了。”
黛玉闻言脸色稍微好转了些许,但是却又再一次落下泪来,紫鹃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是陪着劝慰着。
好半晌不见好,紫鹃只得是叹息的端起铜盆去给黛玉打水,正出门,便是撞上了赶来的袭人。
见了紫鹃,袭人便是急忙道:“姑娘醒了?”
紫鹃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点点头:“醒了,只是看着还是不好,又一直哭,没什么法子………”
袭人闻言便是微微有些忧虑的道:“我方才打听了,原本按照规矩,今天早起,王爷就要带姑娘进宫,叫做妃朝见,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都要见姑娘,皇帝皇后也另有封赏,只是王爷早上起来就走了,叫姑娘好生养着,这可如何是好?”
紫鹃闻言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姑娘只是哭,谁劝都止不住,这样如何能够进宫?更别说………唉!”
袭人紫鹃在外面发愁,而此时里间的黛玉却是全然不知的哭着。
黛玉此时更多的是因为自身的际遇和未来的担忧而哭泣,并非因为水溶的缘故,她对水溶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不管是当初遇到危险时的出手相助,不凡的谈吐,温文尔雅的君子气,还是昨天面对自己的局促,以及今天对自己的照顾………
这些都让黛玉不可能对水溶产生厌恶,不过连面都没见过,倒也绝对谈不上什么好感,相反,黛玉对水溶甚至还是颇为恐惧!
因为毕竟此时的他对她而言还只是一个陌生人,当你要知道要跟一个陌生人过日子,你也会不舒服的。
更何况当一个人总是四处漂泊,心中难免便是会贬低自己,是不是自己走到哪都被人嫌弃,做甚么都只会被抛弃………
黛玉不是一个自我否定的人,但是平心而论,任哪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对黛玉所面对的这个处境来说,不当场自杀都已经算是心志坚定了!
先死了母亲弟弟,自己寄人篱下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神京城,然后父亲又死了,彻底的沦为了寄身浮萍,命运全然交由一帮亲戚掌握。
果然被出卖为了政治利益嫁给了一个自己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就这种情况,也不怪水溶吓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黛玉是不是割腕自杀了。
此时的黛玉面对未来的恐惧茫然,加上强烈的自责,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只能是无助的哭泣。
就像她在贾家的时候一样,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未获得过哪怕片刻的安稳,最后将希望寄托于宝玉身上,却又残酷的发现,宝玉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寄托的人。
茫然无措的黛玉不想做什么王妃,却又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她不知道未来究竟该如何,自己又该走向何方………
对亲人的想念,孤苦无依的处境,让她仿佛处于风刀霜剑之中的即将折断的花,除了为生平落泪,别无他法。
水溶也并不是不知道黛玉此时的心境,只是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
说实话,以水溶的地位来说,他平生都只有被人捧着说的份儿………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结合了池渊的记忆原本以为前世能知道该怎么办,结果池渊更是无地自容………
所以水溶的处理方法只有暂时先让黛玉冷静一下,两个人不说成为夫妻,最起码也不至于陌路吧,这样水溶其实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以后的,以后再说吧。
此时小皇帝苏沛也刚刚结束了早朝,看到水溶一个人不免有些意外,两人并肩一同向着大明宫走去,苏沛便是问道:“怎么不见嫂夫人?你自己一个人进宫干什么?”
水溶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苏沛见状便是眨巴了两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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