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茉莉没回答,静静的听。
“母亲说的没错,圣女寨不是英灵儿的,也不是徐家的,他们要的是你手里的东西,没有就闭嘴”。
语气愤愤不平。
小姑娘们七嘴八舌,有的劝、有的跟着骂、也有的帮着出主意。
还提到了鹿家,声称一定要抢在小侯爷的前头,大不了许给他一块地,封个半城王,或者象鹿望机和三春始祖那样,联姻。
我听的云山雾绕,又不敢问,憋的直想放屁。
脑门突然一凉,是雪花,下雪了。
“你们觉得,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一片寂静。
“……公主,就算是真的,可森林那么大,咋找呀?”。
“尽人事,方得天命,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都去,多带些赤龙牙,小豆子跟我走,咱们徐三春,谁也不求”。
赤龙牙?。
难道她们是齐家小孩儿,那为什么又自称徐三春?徐三春应该不是一个人,指的是生活在三春城的徐氏家族。
老扎罗也姓徐,当年他神秘失踪,很可能是去了三春古城,和当地的齐氏部族生活在一起,繁衍生息,并成为新的统治者。
这位老爷子还真是遍地开花,我甚至怀疑徐智子跟他也有关系,徐母身染血翠,疯疯癫癫,很象欢喜花毒发作时的症状。
而只有吸食子女的热血才会清醒,不正象毒老鼠互相吞噬一样吗?。
也许她就是那个逃跑的白衣卫,扎罗的孙女,千字碑上被凿掉的第一个字。
外面已经听不到说话声,海茉莉如猿似猴,一出冰窟,便仰面躺倒,刚喘了两口气,突然翻身而起:“快,那对兄妹还没走远,跟着他们”。
风声呜呜,我脑子只有火炉、酱肉大饼、和床。
“还是下山吧,你刚说过,三不碰”。
我虽然也想看看吼山精长什么样子,可这家伙能把山撞的“嗵嗵”响,吃个把人都不带嚼的。
主要是信不过海茉莉,到了生死关头,这女的绝对会把我推出去。
通神道的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少废话,见机而动,有风险才有高回报”。
她踢了我一脚:“说不定能解开你们五趾水家的秘密呢”。
大雪纷飞,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脚印覆盖,可刚踏上雪神山,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三头虫,青黑混杂,摇头摆尾的朝这边冲来。
我扭头想跑,被海茉莉一把揪住,推上旁边的岩石。
“不就是几十条蛇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根本不拿正眼瞧我,望着蠕动的蛇群:“欢喜花最早叫做蛇木花,说是龙鹤归天,母蛇流下的眼泪,后来白英氏人把它当成避难所,改了名字,希望每天都能平安欢喜”。
如今欢喜花恐怕又得改名字了,万人嫌、烧的快!
“他们竟然敢烧欢喜花?”。
海茉莉吃了一惊:“怪不得木里会发疯呢,肯定是吓的,这些白英氏人真是不知死活”。
她似乎知道点什么,可这女人说话只说一半,就象商场里的免费试吃,你觉得好是吧?那就得掏钱买。
绝对是职业病。
蛇群过后,雪地上留下一个个黑褐色的东西,半圆、弯曲,形似瓦片。
海茉莉伸手去捡,被我制止:“别动,这是木人香,伤脑子”。
不光伤脑子,还能听见两个女人不停的叫你,招魂似的。
她半信半疑,伸手在香片上擦了两下,闻了闻,脸上露出奇异之色:“移魂术?”。
我这回学乖了,什么也不问。
“这就是胡大哥说的导灵入窍,而且是借桩移魂”。
海茉莉又开始自言自语:“一桩二魂,最难的一步已经完成,可怎么会……,是棺出了问题,还是桩出了问题?”。
她猛的抬起头:“关键是木人香,味道对,形状不对,玉环蛇把它扔在这儿,估计是在找替身”。
我看着她。
“哑巴啦?”。
海茉莉随手往我身上扬起一团雪:“说话,知道那两个女人是谁吗?”。
就等着她问呢。
“二姑奶奶是谁?”。
她一愣:“臭小子,别给我来这套”。
得,这会儿脚印已经被雪埋住,无踪可觅,收工,下山。
“我不知道”。
“那龙鹤归天是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沈鹤鸣没死,骑着天龙飞走了。
“后来的那拨人,是不是齐家小孩儿?”。
“是”。
海茉莉咬着牙。
“她们要找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两腿一软,“噗”的趴在雪地里。
这女人竟然给我使了个剪刀脚,把我摔个半死,还没来得及挣扎,人已经骑在背上,冲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刚才还觉得你这人挺老实,对你客气了点儿,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我只能求饶,说自己又没中过香毒,怎么知道她们是谁,不过这些木人香,很可能是吼山精脱落的鳞片。
“鳞虫无毛,凝香为甲”。
海茉莉压着我:“肯定是发生了意外,棺破桩毁,只能把魂移出去,这两个女人中肯定有一个姓花的,可吼山精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她自问自答,突然“哈”的笑出声:“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我吓了一跳:“茉莉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不说这家伙有多大,光是三头虫,就够你受的,那里可有成千上万条”。
“我不行,你行”。
她把我翻过来,俯下身,冷冷的盯着我:“吼山精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闻了木人香,跟着召唤声去见它,三头虫反而会保护你”。
少来,这叫肉包子打狗,要去自己去。
海茉莉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哗啦啦”一晃,象是装真元珠的小盒:“你一半,我一半,放心了吧?”。
“那边有人看守”。
“他们说是个哑巴老头,又不瞎,这么多蛇叼着香片跑来跑去,难道就看不见?”。
海茉莉一拍我:“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先摸清大致的方位,回头我带专业的人员和设备上来,抓到吼山精,咱们俩就扯平了”。
说着,用手掌在斜肋上用力一切,我顿时觉得全身无力,鱼似的张着嘴,却喊不出声,眼睁睁的看着她用木人香捂住我口鼻。
很熟悉的香味儿,让我想起了安魂洞。
就在神智不清、视线模糊的时候,雪地里又出现了一群小蛇,纠缠翻滚,象是在争夺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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