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的好象是零零三,她穿着披甲不好下,正好躲过去”。
塌方之前,刘晓云往身后瞄了一眼,没人。
“老二,还真小瞧你了,一个人敢闯水道、爬冰窟,连海茉莉都不是你的对手”。
“是她自己倒霉,被虫子咬了一口,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何必呢?我不禁摇头。
刘晓云“咯咯”一笑:“姑爷是天生的贵人,能逢凶化吉,不过三头虫也真是奇怪,一开始抢那些小瓦片,后来又开始抢你”。
据她形容,当时外围的虫子不顾一切的往里冲,象是要跟我同归于尽。
就这样,一群要咬我,一群不让它们咬我,打了个天翻地覆。
等到了这个冰窟上方,保护我的蛇群竟然以身为垫,被砸的血肉模糊。
刘晓云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跟着,正在束手无策之际,我突然醒了,三头虫也不再混战,四散而去。
我转过身,灯光照射下,一路血迹斑斑,却没有一条死蛇。
“咬死之后,整个吞掉”。
那场面,她想起来就恶心:“姑爷,咱赶紧走吧,元祖不定急成什么样了呢?”。
对对,赶紧走。
可突然又想起那块芯片,脚步一缓,但架不住他生拉硬拽,一直拖到冰窟底下。
小云彩也慢吞吞的跟着,不时回头看,侧耳聆听。
说是冰窟,其实是个近七十度的陡坡,滑下来容易,爬上去难。
我浑身青紫,有摔的、有海茉莉打的,脚还崴了,加上魂不守舍的小云彩,刘晓云一个人摆弄不了我们俩,决定先去找大部队。
“姑爷,你们在这儿等我,千万别乱跑”。
“废话,我这样跑得了吗?”。
“你发誓”。
我冲他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少啰嗦,再不走我让你变真娘们儿”。
刘晓云一蹦老高,尖声细气的叫了一嗓子,弯腰向窟顶爬去。
高承业从哪儿找来这么一货?也太娘了,不过别看他举止扭捏,动起来却堪称急惊风,手脚扒地,大蜘蛛似的,一眨眼就翻过雪坡,消失不见。
“沈姑娘”。
我冲小云彩招招手,帮她摘掉竹篓,倒扣在地上,拍了拍:“请坐”。
她微微点头:“有劳”。
然后夹着腿坐下,端庄有礼,弄得我还挺不适应。
“你刚才是不是也听见了?”。
在耳边响起的对话和笑声。
“嗯”。
“那个张百灵,认识吗?”。
“先生,我昏睡已久,虽醒未觉,人间事,如坟头土,心中记着的,只有转灵大法,还有我的花郎”。
花郎是沈从容的丈夫,全名花太瑞,也就是小云彩晕倒的时候,一直喊的那个名字。
“他干什么的?”。
如果是个大人物,史书上肯定会有记载。
小姑娘想了半天,突然低头垂泪。
“先别着急,你既然姓沈,肯定和沈鹤鸣有关……”。
没等我说完,她猛的站起来,再次下拜:“若先生能查明从容的身世,有朝一日转灵解脱,自当为奴为婢,以报大恩”。
“甭客气,甭客气,现在不兴这个”。
我问她是否记得自己有几根脚趾头,她没印象,却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远处猛的一声闷响,“嗡嗡”的向这边传来。
好象是十人墓,难道石人像又倒了一个?。
今天究竟怎么了?地震、水龙卷、塌方、响山、蛇群出没、怪人频现,整个一诸事不宜。
“我,我曾梦到过红花,一山红,小宗家一炬,七日不灭,又令人凿石,花郎书丹,立于一处庙堂,我瞧那碑头,确有个沈字”。
沈氏训碑!
小宗家就是沈家后,自古嫡长子一系为大宗,沈鹤鸣有三位夫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三趾吴女。
她虽然想不起沈家后是谁,却脱口而出,称其为小宗家,应该是三位夫人之后。
“先生博学,知古通今”。
其实都是听娟子讲的,她最爱看宫斗戏,整天说自己是娘娘身子丫鬟命,回头生个大儿子,好歹过把皇太后的瘾。
只要不象他老子一样就行,怕媳妇儿。
“喂,下面有人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有气无力,一句话,咳嗽了三次,在空旷的冰窟里迂回环绕。
龙珊!我往地上出溜。
“水小川,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两个人一跃而下,火箭弹似的朝我们冲来,果然是她,胸前勒着根绳子,还有那个狐大姐,蹬冰落地,翻着白眼,一甩斗蓬,盖住腰间的琵琶壶。
“胡小铃呢?”。
我伸着脑袋,窟口隐约有影子晃动。
龙女面容憔悴,用手帕捂着嘴,寒症未解,又添心病,之前的傲骄之气荡然无存,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跟我走……”。
去哪儿,白罗山谷,魏家大院?。
“龙姑娘,实不相瞒,祝小飞封了我的人龙柱,你们想要的什么圣元,人家是留给自己女儿的”。
任谁也甭想拿走一滴。
“祝小飞?知道人名就好办”。
龙珊轻擦着嘴角:“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姐,带他出去”。
狐大姐应了声,伸手解开绳扣,绳子看不出什么材质,不白不黄,非棉非麻,滑不溜秋的象是蛇皮。
不光结实,还非常有弹性,口香糖似的一拽老长,黏在身上。
我也不挣扎,只是让她先拉小云彩。
等待的过程中,龙珊似乎体力不支,扶着狐大姐蹲下,低头看见遍地的破皮碎肉,那是被我压死的三头虫,突然干呕了几声,没忍住,连吐了几口黄水。
狐大姐摇头叹气,轻轻拍抚她的后背,眼中充满了无奈和怜悯。
“她,她不会怀孕了吧?”。
没人回答。
“齐少爷的?”。
“你的”。
龙珊直起腰,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小川,只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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