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有点倒霉,昨天刚被撞了,今天又被抢了,抢花的是一个小个子。
“小个子,什么样的小个子?”。
“什么样不知道,他戴着个头盔,警察说好象是惯犯”。
女孩们神色怪异,硬绷着不敢笑。
周佳凝指指脑袋上的耳机,问了大妹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说花开是不是因为这个?”
“有可能……今天开了吗?”。
我印象中没有。
“那不对,怎么忽然搅进来个圣女?”。
“……不会出事吧?”。
大妹没吭声,似乎在生谁的气,抬头看见我,一跺脚:“你说你,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多病你不得,非当个傻子……”。
“刚才你还说他不是傻子呢”。
“傻,这要是场游戏,他就是个BUG”。
“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必须得回去了,店里忙不过来”。
看着迟迟没响的手机,我心里把娟子诅咒了一万遍。
“带我们去你家”。
一沓钞票“啪”的扔进我怀里。
我就住在饭店二楼,这个点来吃饭的客人不少,我们进去的时候,娟子正在厨房打下手。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夹着我胳膊,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等上了楼,仨人都吃了一惊。
房间里凌乱不堪,抽屉柜门全开着,连臭袜子都翻了过来。
“是被偷了,还是……?”。
她们比我还紧张,在堪比垃圾堆的物品里扒拉来、扒拉去,大妹忽然弯腰捡起了什么,气愤的冲周佳凝挥了挥:“这个冒失鬼,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亏她想得出来”。
周佳凝见我脸色不好看:“别担心啊,真丢了什么,我们赔”。
她翻了翻手里的相册,:“你怎么连一张小时候的照片都没有?”。
铁箱子都烧化了,几张纸能留得住吗?
“也没你母亲的”。
“她受了重伤,没撑过去”。
听老爸说,母亲撞碎了车玻璃,整张脸惨不人睹,遗照拍了,不敢用,对我而言,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在得知我老爸也在不久前撒手人寰,周佳凝有些伤感:“你忘记的那十一年里,肯定有想念的人和事,记忆不是垃圾,扔了就扔了,希望你能重拾自己的人生”。
“如果想起了什么,或者想了解些什么,去找我们”。
大妹老熟人似的拍我肩膀:“八零七,随时恭候”。
女孩们说的很真诚,但不可能凭借几句话就推翻我这十几年来的身份认知,何况,闯入者是她们的同伙,不报警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下了楼,我和娟子互相埋怨对方,我怪她不仅置我于危险不顾,连家都看不住,她反说我不务正业,扔下店里的生意,跑去勾搭小姑娘,而且还是俩,提议明天由我一个人去送香肠。
举手表决时,我看都没看高文,他从头至尾站在娟子那一边,白长了个大个子。
孙有德的超市开在南城,挨着我的母校第三中学,他儿子儿媳在大城市里当医生,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太好,只能让侄子孙春来帮着打理。
他每天都会来转一圈,在超市里坐上个把钟头,喝茶看报,跟老街坊唠唠家常。
我扛着香肠进去的时候,这爷俩正在茶海上烫杯子。
“昨天店里出事啦?”。
“有人被抢了”。
“听听,多悬哪”。
孙有德拍拍报纸:“你再瞧这个,药业男主任失联数日,亲密女助手惨死砖场,这是被人盯上了,光那复元生的专利,每年至少能分几百万”。
“他一直不肯交出核心技术,公司当然有意见”。
孙春来挨个倒茶:“我有个朋友在原石研发中心,他说余量海在搞什么基因试剂,能修复受损的器官和神经,所以复元生的疗效要高于其它同类药,这回出事,弄不好就因为这个”。
又是余量海,好象所有人都在谈论他。
茶是酽茶,我胃里开始不舒服,太阳穴也突突的跳,回来吃了药,头越发的沉,迷迷糊糊趴在桌上。
无数往事闪现,快速的倒回,最后场景是俯视我的那张脸,由朦胧到清晰,居然不是老爸,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五官清秀,长发低垂,搔着脸颊,痒痒的。
“乖乖,起来吃饭喽”。
我蓦然清醒,大口的喘着气。
为什么她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令人莫名的想要亲近?。
高文灰头土脸的回来,娟子接过箱子,让他去洗洗:“地方不好找吧,那片基本没人住啦,都是空房子,我是不敢去,能活活吓死”。
“是不好找,转了两圈也没见什么小仓库,她让我挂树上了,说自己出来拿”。
高文喝了口水,放杯子的时候碰倒了药盒:“川,外面有几个小子鬼鬼祟祟的,老往这边瞅,也不进来,不会惦记上咱们了吧?”。
有什么好惦记的,要钱没有,要命不给,打不过让娟子跟他们走,第二天就能让她全给气死。
我还沉浸在梦里,一脸生无可恋。
“哎,我可没招你,少拿我打哈哈”。
娟子一碰高文:“这还看不出来,又被人甩了呗”。
在她眼里,除了吃饭,就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
我拿起复元生,忽然想起孙春来说过,这药里含有生物基因,难道是我的记忆得到了修复,如果是真的,梦到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我的生身母亲呢?。
我找出陈安俊的名片,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高文劝我别打电话,搞不好再打到警察手里。
那天是高文把他弄走的,我问他住哪儿,高文一指对面,是丽庭大酒店。
丽庭大酒店里有个保安叫赵河宽,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小四两,这小子一脸疙瘩,偏爱耍帅,随身揣着个四两的扁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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