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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挠着下巴,做苦思状。

半天,马力冷笑:“有难言之隐?没关系,我们可以申请对你的电子信息进行核查,之所以找你,是给你机会,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珍景怎么说的?”。

她并不知道我的手机在陈安琪手里,因为那天确实是我接的电话,到了晚上,我才告诉她自己的手机找不着了。

“你别管她怎么说的,我现在问的是你”。

“我,我一急就紧张,一紧张脑子就不转,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到底是那天丢的呢?……”。

他见我装模作样,也不再浪费时间,收起本子,打了个电话:“队长,这小子不老实……”。

护士出来告诉我们,珍景的外伤倒没什么,棘手的是下腹腔受到了挤压,已经有了宫缩现象,可能会早产。

“这字你们签不了,赶紧通知家属”。

马力犹豫了会儿,请示了上级,这才联系了孙又东。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女孩们和胖子现在怎么样了。

“马警官,我朋友还在高速路上呢,不安全,你看我能不能先回去,把他们安排好再过来?”。

“你不用过来了”。

他留了我现在的手机号:“虽然我没有权力扣留你,但你要想清楚,在我们这儿,有一点不合理,都会追查到底的”。

我松了口气,转身刚走了几步,他忽然又叫住我:“哎,刚才撞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看清了吗,是牛还是野猪?”。

我说是只狐狸,超级大的一只狐狸。

车上血迹斑斑,我胡乱擦了擦,正好苏欣晨打来了电话,她们已经被交警带离了高速,在郊区的一个饭店里吃饭。

饭店有个很霸气的名字:都得来。

都得来饭店不小,停满了大车小巴,他们和长途司机勾着呢,不管时间早晚,到这儿就往里拐,旅客不吃没办法,人家说了,接下来八个小时不停车,吃喝拉撒都得在车里解决。

苏欣晨他们在一片怨声载道中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桌子,想点些当地的特色菜,服务员晃着腿,推荐了饺子和炸酱面。

小妹却觉得很有趣,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乱轰轰的,听什么都新鲜。

“胖哥哥,你家那儿的?”。

“小地方,但我们那儿却出了个很有名的人”。

“哦……”。

陶木春怼他:“不会是你吧?”。

胖子说的那个人姓徐,全名叫徐智子,也有人叫他徐吾老,当地有一个吾老碑,就是他立的。

苏欣晨点头,她也知道。

“那人是个大孝子,母亲早年疯癫,发作时袒衣露体,啃咬桌腿床架,人们都说她中了邪,要不就是前世做孽,后世遭报,总之都躲得远远的”。

“精神病?”。

“象,不过那徐智子倒很正常”。

不光正常,还挺争气,自幼习武,官至左参将,统千人,屡立战功,但这人并不贪图什么权势地位,告病还乡,日夜在佛前焚香叩首,并以自己的血肉奉母,只求双老安泰。

胖子感慨万分:“人这一辈子想要的太多,但得此一子,足矣”。

他说的文绉绉的,小妹听不懂,只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人都说孝感动天,可老天爷也有不睁眼的时候,没过几年,老母亲驾鹤西去,徐智子亲自撰文凿碑,以表对母亲的思念”。

“他一定会有好报的”。

苏欣晨没说话,叹了口气。

“徐智子短寿,不到四十岁就随母亲去了,后人为了纪念他,又在吾老碑的旁边立了一个报子牌,将这一支徐脉的后世全刻在上面,告诉那个老太太,子孙不绝,可延万世”。

院里“咣咣”的开进来一辆老破车,跳下来五六个白衣人,人人戴着口罩,却只有一个人进来,要了二十碗白面条,要求装在一个大盆里。

外带五碗炸酱。

“我们自己有碗筷”。

白衣人拎着两个暧壶要打开水,经过苏欣晨他们的时候忽然站住了,上衣口袋里不知装了什么,“嗒嗒”的跳个不停。

苏欣晨的心也在跳,他们就是那晚抓白狐的人。

白衣人的眼睛扫过每个人的脸,闪着奇异的光,咳嗽了一声,走了。

一大盆热腾腾的面抬了出去,白衣人围成一圈,只吃不说话。

“现在又来了一拨白衣人,中间有两个戴白皮帽的,好象是他们的头”。

苏欣晨看见吃饭的白衣人都站了起来,以手贴胸,点头行礼。

刚才进来的那个白衣人走到其中一个白皮帽跟前,交给他一件白色的东西,然后隔着玻璃门朝苏欣晨这个方向指了指。

那个白皮帽随即进来找老板结帐。

“你们可真够省的,要都这样,我们吃谁去?”。

老板五十多岁,干瘦,满面油光。

白皮帽笑笑,一只手插在兜里,微微颤动:“再来一盆”。

十三个白衣人,要了四十碗面条,连胖子都自愧不如。

“他们眼神怪怪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慌,怎么办呢?小川”。

那些人抓白狐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花香,如今被人堵在了屋里,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突然动手。

在他们眼中,自己和那只白狐是一样的,苏欣晨心里很清楚。

她让我快点赶过去。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放着好好的钱不挣,非要心惊肉跳的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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