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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他们走后,郝心儿恍恍惚惚听见房间里有微弱的声响,她立刻察觉出有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一条毛毯捂住了。

“……那人裹得我喘不过气来,只能装死,她也不说话,抱着我一直跑,后来上了楼,隔着毯子都能闻到乳胶的酸臭味,等她开了口,才听出来是个女的,还劝我老实点,她要是出了意外,我就得活活饿死”。

郝心儿从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在毯子里扑腾了一夜,也尖声细嗓的骂了一夜。

陈安琪之所以选择在原化肥厂藏身,是因为那儿堆的全是化工废料,她知道这些人中有一个嗅觉超群的,必须躲开他。

等到天亮,她买来了软面和豆浆,郝心儿也骂累了,又渴又饿,陈安琪喂她吃完,又问起朱永良的事情。

“我捎带着把朱永良骂了一顿,什么玩意吗,一个大男人,整天擦脂抺粉的,恶不恶心?”。

陈安琪听了这话就愣了:“他不这样啊……”。

还一个劲问她是不是搞错了。

苏欣晨也记得朱永良身上总有一股雪花膏和发腊的香味,护工和老师们之间都在传,说他身上有狐臭,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问她带我去哪儿?她来了一句不好说,也许会去圣女寨,因为我身上有一种她身上没有却能救她命的东西”。

这个女人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找不到肉身菩萨,就带着郝心儿去同益古镇,让明言教授提取她身上的圣女基因,为自己所用。

比起心狠手辣,她和朱永良绝对有一拼。

“……晚上,她抱着我来到夜市,想把金链子换成钱,可转悠了半天也没卖出去一条……后来才告诉我这些东西见不得光,不敢随便卖,一般人也不敢买,怕惊动了警察,我让她去问问那些地痞无赖,他们兴许有门路……”。

什么是无赖?。

一种是无所依赖,一种是赖你到一无所有,这两种都是属膏药的,惹不起。

郝心儿记得陈安琪找来找去,总算有人肯收了,可这边还没谈好价,那边又来了几个人,好象要抽什么地头税,两帮人呛呛起来,三说两说动起了手。

陈安琪一直被人拉着跑,感觉越走越安静,停下来后,郝心儿听见院门被关上,几个坏小子边笑边慢慢靠近。

坏了!她心说这是要财色一锅端呢,正要提醒陈安琪,下一秒就听到鞋子踹到脸上的声音。

干净利落脆。

鼻梁骨都碎了。

郝心儿觉得这个女人倒挺合自己的脾气,不象阿依图黛那么木讷迟钝。

“我还真有点喜欢她……”。

郝心儿“咳咳”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始料未及。

坏小子们忽然跪下了,甘心认陈安琪做大姐,她没想到的是,陈安琪竟然同意了,还随手赏了两戒指。

可能陈安琪觉得自己出门不太方便,这些人不但能帮着自己销赃,倘若袁军他们追来也能抵挡一下子,没指望能坚持多长时间,十几秒就足够自己踢碎一扇窗户、窜出去。

当晚,她俩就住进了那间院子里最宽敞的屋。

兄弟们中有一个叫二齐的,都叫他傻齐齐,人如其名,又憨又傻,老是被人欺负,连郝心儿都在打他的主意。

第二天,趁着陈安琪不在,郝心儿假装她的声音把傻齐齐骗了进来,解开了身上的毛毯,正在这时,星子和阿依图黛破门而入,仨人来了个守株待兔,最终把陈安琪堵在了房间里。

“我认出她是水塔下和我们交手的头盔女,便问她是什么人?她说她是一个被老公抛弃了的女人,又说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还算不算是个人,接着摘下了头盔,露出了那张猴子脸……”。

还声称和新生孤儿院的林小川是朋友。

郝心儿当时并不知道林小川就是王子毅,但不知为什么,对面前这个母猴子充满了同情。

也许是相似的命运引起的共呜吧。

“……当她知道我能变声后,便求我帮她一个忙,模仿一个采访视频里的男人打电话,并告诉我应该怎么说”。

“那为什么不把圣女花抢回来?”。

“那母猴子说圣女花对她来说很重要,恳求我们不要拿回去,我们也想过,反正袁军不是冲这个来的,带在身边也是个累赘,索性留给了她……”。

我拉开车门,招呼星子上来,老这么一里一外的聊,脖子受不了。

他不肯,只是往车窗前靠了靠,说这样方便观察周围环境,那种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象一头河边喝水的麋鹿。

“陈安琪大概已经回家了,咱们用四五天的时间追她,不如直接去圣女寨,虽说肉身菩萨不见了,圣女花总还留着一两棵吧”。

“大宝说过,想进山南农场并不容易……”。

整个农场就象个箭靶子,一圈圈的往外扩,白英族人都住在圈子以外,过了第一道花丛,是伺婆们住的地方,再过一道花丛,是温室、育种大棚、和族长木里的小楼,而最后一道花丛后面却是一圈高大浓密的树,至于树后面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三道花丛,没有圣水和圣女花的保护,是走不过去的。

我看了眼陶木春,决定摊牌了。

首先亮出来的就是身为小圣女的她,毫不夸张的说,凭借她体内的圣女基因,可以在山南农场里横着走。

而且是白英巴力亲自邀请她去圣女寨的,到时候还会鼓乐齐鸣。

星子和郝心儿不敢相信。

小妹也说自己已经当了十五年的白毛猴子,几天前才刚刚转正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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