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南农场的事情,水真理这几天应该会去同益古镇,你们到了那儿就联系她,说水纹静的后人找到了,如果她也不知道,就把我刚才说的告诉她,她自然会明白”。
小妹嘴张了张,我急中生智,一指远处的树:“白灵猴……”。
真的有影子在动。
高护法迅速带人冲了过去,惊起一群鸟。
“你是不是想说水真理在寺院里?”。
我一拽小妹:“傻丫头,你怎么知道那句话说的对,那句话说的不对,给我闭上嘴,把自己当哑巴”。
自从砸晕了老和尚,就没再见过水真理,也许已经离开了。
“我小点声,不让他们听见,好不好?”。
小妹央求我:“……水纹静的后人是冯渔吗?”。
“不是”。
我气呼呼的,平静的水里没有鱼,鱼都爱扑腾。
“跟你说正经的呢”。
她板着脸:“难道你没想过吗?这么庞大的沈氏家族里,为什么只有水家老三的后代是五趾,他爸爸可是刚变了身的?”。
眼下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我关心的是水真理来金猴寺的目的。
十几个人在林子里地毯式向前推进,已经进入了大山深处,天边逐渐露出了曙光,鸟群在云层下飞翔盘旋,散发着清香的露珠从树叶上划落,打在肩头。
肩头还趴着一个乱蓬蓬的小脑袋,两只胳膊笔直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高护法打了个哈欠,扭头看见我:“睡着了?”
“嗯”。
我把小妹往上托了托,她比我想像中的轻,比半扇猪肉重不了多少,最初我还不愿意背她,高护法便让我们留在原地等,黑咕隆咚的,我不敢,走回去?更害怕。
最要命的是,小妹属于那种说睡就睡的人,前脚跟你搭着话,后脚就能倒在你怀里,英雄就义似的,你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前面有个湖,咱们坐下来歇会儿,攒攒劲,然后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天虽然快亮了,但他担心我会迷失方向。
湖不大,是个死水湖,绿盈盈的水面上飘着浮萍和气泡,看着有点脏。
高护法脱掉外衣,铺在潮湿的大石头上,我把小妹放下,用肩膀抵着她:“水开方回到同益城,是不是为了替水复机报仇?那水鉴老爷子干吗不跟着去?”。
“水孟池的后代很争气,前后出了不少大官,水鉴是文职,儿子水开方一直做到两省都监军,封万郎将,娶的是相国千金,不敢说权势有多大,但身份地位上去了,有人便要为他写书立传……”。
这传怎么写呢?。
除了他自个儿,家世来历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数到头,竟然是个死不见尸的水复机,想再往上不行了,那是同益城沈家的事,人家不乐意呀,什么是勾名没籍,就是不管你是要饭的、还是皇帝,永远不能沾姓沈的边。
我听着不怎么相信,如果水开方真的成为最高掌权者,那沈家的人肯定屁颠屁颠的求着他认祖归宗。
即使不图什么,也担心他给自己穿小鞋。
水开方十分郁闷,无论如何也要证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沈氏血脉,终于求着老泰山把自己调回了同益城。
“我不以天之法待你,以你待我之法待你”。
高护法莫名的叹了口气:“都说兄弟姐妹之间是砸断骨头连着筋,可水开方不但要把筋砸断,还要把那一半远远的扔出去”。
他象当年沈家驱逐沈如斯一样,将沈家人统统赶出了城,命令他们更名换姓,不许再提一个沈字,并放火烧光了雪山上的欢喜花。
“都说富不过三代,沈家那时候已经开始衰败了,小胳膊怎么能拧得过大腿,只能远走他乡,延用了雪山郎母亲吴女的姓氏……”。
水开方立即上报地方官,改回沈姓,成为同益城沈家的新主人。
沈自舟就是这个恶霸的子孙。
以德修身的水鉴却看不惯儿子这种强盗似的行径,多次劝说未果,气的抽出他的腰刀割断自己衣袖,你不听我的,我就不跟你玩了,从此恩断意绝。
“那帮姓吴的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谁能咽得下去,因为错一开始就是沈如斯犯下的,水开方如果披荆戴棘,跪在沈家后坟前好好磕几个头,也许沈家会网开一面,允许他重新入册,没想到他却反咬一口,欺人太甚”。
那倒是,身后有相国撑腰,放个屁也得比别人的声音大些。
从此,吴家人效仿勾践,卧薪尝胆,将族中最美的一位姑娘吴女子嫁给了大将军威赫武,两家之间开始了漫长的名誉之争。
“这可又违反了祖训?”。
“祖训?哼……”。
高护法冷笑:“违反祖训的吴家也不是头一个”。
“那水家帮谁?”。
水鉴与沈开方老死不相往来,水源济独门五趾,乐得逍遥自在,而水纹静最惨,因为沈氏家族向来看不起外婿所生的孩子,那怕是亲兄弟也是不管不问,寒了二姐的心,最后一赌气,自己把自己勾名没藉,从了夫姓,冯。
冯渔!
水复机的三个儿女,真是青出于蓝,比他们爸爸强多了,为所欲为,那还要训碑有什么用,立在那儿丢人现眼吗?。
“所以,训碑被人砸了”。
“砸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谁这么大胆?。
高护法轻轻摇头:“你没去过沈家祠堂,里面有两块碑,一块是断碑,也就是原碑,另一块是沈自舟立的新碑,他倒是个敢想敢做的人,打算挽救这个四分五裂的沈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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