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冲这个来的,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方子,让你们这么费心劳神?”。
“三五方”。
“谁告诉你们的?”。
张阿婆嘴角挤出一丝嘲笑:“拜托各位做局之前先打听清楚,张家要有这个本事,干吗还在门口放个三不迎的牌子恶心自己”。
我扭头看王知道,他似乎也很意外,搜肠刮肚,猛的一拍手:“哎呀,我想起来啦,记反了,是五三方……”。
张阿婆面无表情:“王六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孙子”。
三五方,五三方,这一颠倒不要紧,可差出去十万八千里,如果说三五方是把三趾变成五趾,那五三方就是把五趾变成三趾。
谁会这么干,脑子被门挤了?。
还有,什么是三不迎?
“闻了欢喜花的沈家人,被下虫蛊的吴家人,三不迎已经在张家延续了七八代,其实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要不然别人神医神医的叫着,你心里能好受?”。
“这才两不迎”。
胡小铃问:“最后一个呢?”
张阿婆目光一闪:“圣女”。
圣女在坐化前的半年间,曾经连上两次老雁山,在张鹿子后人整理添加的《鹿子医案》这本书里,详细记录了当时的问诊情况。
“手枯似爪,皮毛无光,瞳中异色,一乌一赤,脉象骤沉骤浮,时不梦而呓语,突闻声而惊怒,应为双心夺窍之症”。
双心夺窍!好吓人的名字。
心窍通利则神志清爽,心窍邪阻则智昏癫狂,这和潘山勇理解的双重人格类似。
“就是两个人在一个身体里打架”。
张阿婆也是这么解释的。
医案下还有备注:寨民无故而失者日增,人心惶惶,风闻白毛山怪与其嬉戏,岂不生疑,圣女有口不辩,郁郁于胸,无可诉,自对自言,久之,当生二心。
这时候的圣女应该是抑郁了,抑郁而自闭。
“开药了吗?”。
“只用了一味,巫沙散”。
吴三小脸色一变。
张阿婆看在眼里:“这还得谢谢你们,要不是吴家人要钱不要命,象这种损阴德的药,还真不好找”。
“怎么就损阴德了?巫沙是我们用血换来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都不敢损伤,你们却用来养那银面蛾的幼虫,这种虫子不光吸血,还会抽人的脑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她指指吴三小的脑袋:“你这儿的反应已经开始迟钝,会越来越糊涂”。
吴三小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变傻了,智语鸟却更加聪明,在生命即将结束之际,它会飞回主人身边,用尽最后的力气产下一窝鸟蛋,来延续自己的使命。
死后羽毛脱落,身体沙化,称为巫沙。
巫沙是巫沙散的主要成分,能治疗痴呆、健忘症和脑萎缩,也可以静心固神,但价格昂贵,一般人非但没听说过,也万万用不起。
只不过,再贵的药对圣女来说都于事无补,没过多久,她便成为了一尊没有感情的肉身菩萨。
吴三小铁青着脸:“刚才那只鸟和智语鸟很象,是你养的?”。
“你觉得我象缺钱的人吗?”。
满屋子的好东西,张阿婆根本不屑一顾,因为每件器物的表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象是一个宝贝垃圾站。
“我相中的是它的速度”。
她嘴里“咕咕”一声,那只白灰色的鸟就忽然出现在她肩头:“它叫风鸽,有一半信鸽的基因,一半智语鸟的基因……”。
“你想用它来传递消息?”。
胡小铃不以为然:“再快也快不过手机信号”。
“小妹妹,手机能给你送东西吗?”。
她从风鸽腿上解下来个小锦囊,倒出一块黑黝黝的东西,象焦炭、又象卷成一团的褶皱树皮。
屋里瞬间充满泌人心脾的香味。
“河狸香”。
胡小铃脱口而出。
“哦……你懂香料?”。
“这不是普通的河狸香”。
她异常激动:“是胡仙方秘制的黑色河狸香,无论是药效还是香味,比褐色的要强百倍”。
张阿婆蛮有兴趣的盯着她,左瞧右瞧,忽然问:“胡大志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爹”。
王知道吃了一惊:“你就是元祖”。
他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挨那一巴掌。
“元祖,元祖?”。
张阿婆反复念叨这两个字,突然一把抓起胡小铃的脚,脱掉鞋袜,格格笑起来:“这下没错了,胡大志这人虽说心狠手辣,对闰女却是一百一的好,生怕你受了委屈……”。
“你认识我爹?”。
张阿婆第一次见到胡大志就在山脚下,他趴在草丛里,神志已然不清,右腿的裤子撕的稀烂,小腿肚子上紧紧勒着两道布条。
“是被蛇咬伤的,大蚊蛇,一口能把大象咬趴下,幸亏你爹处置得当,毒气堵在漏谷穴没上来,但他缠得太用力,血脉闭塞,小腿已经瘀黑坏死,保不住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