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铃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就象骆驼一样,可以在沙漠里找到水源和绿洲,还会根据日月星光来识别方向,甚至能从风里闻到沙尘暴的味道,要活着走出去,是不是得有一个这样的人在队伍里?”。
“后来呢?”。
我问的是走出沙漠以后。
“有人说他被砍了脑袋,有人说他逃回了自己的部落,还有人说他改姓了胡……”。
“胡爷爷是他的子孙?”。
“我可没这么说,故事就是个故事,祖师爷有训,耳闻常不实,鸣公变鸭子”。
她含糊其词,忽然“扑哧”一笑:“这话要是让小雅听见,小心你胳膊上再多个牙印”。
“有没有可能,胡爷爷这一支都是正常人?”。
我把剩下的肉丸拨到左边,右边只留下一颗。
假设那人改姓了胡,胡氏族人也允许他在部落附近定居下来,但不见得从此就接受了他,心底总会有一层隔阂,一种化解不开的怨恨。
所以他这支胡姓应该是自己过自己的,三趾胡家再大度,也不会和仇人结亲戚。
所以胡爷爷的冷漠是有原因的,他并不是天生的独狼。
“你是说我们欺负他?”。
“谈不上欺负,但他在胡定归乡生活了半辈子,无朋无友,来到这儿没几年,就和阿坝成为了好哥们儿,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胡小铃默默点头,突然醒悟过来:“不对,你越说越象真的了,这个仇人是不是真实存在,都还不清楚,你又有什么理由怀疑胡爷爷,我和小雅都可以是五趾,他当然也可以”。
我们争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咱爹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生下你这个五趾的女儿?”。
总不会象水源济一样,也吃了水复机的无及丸吧?。
“我……我不知道,你自己问咱爹去……”。
胡小铃本来就有点急,话说的又快,等明白过来,脸比茄子还红:“你,你怎么这样?……小妹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种人”。
她“咣”的踹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冲潘山勇和小雅喊:“别聊了,赶紧走人”。
那俩人正腻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么,被她吓的一激灵,瞬间分开。
我忽然想起娟子的名言:坏人好事,生孩子没屁眼。
“你孩子才没……那个呢”。
得,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为了惩罚我,气急败坏的她不仅命令我去开车,还让我从这里一直开到同益古镇,我查了下导航,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还得是高速,走小路的话时间更长。
这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眼睛至少要睁十六七个小时以上。
熬鹰呢?。
我推脱路不熟,她转身让潘山勇画了个地图,很简单,沿着老雁山一直走,什么时候山势转向右侧,就进了玉砚山脉。
“它拐你也拐,同益古镇的城墙很高,只要能看见,应该不会走错”。
这条路要先经过雪山,再到达同益古镇。
我又说自己头疼,八成烧还没退。
“是吗?”。
胡小铃一挑眉毛,嘱咐小雅去把白灵猴牵来:“正好这猴子也该蒸了,让它趴在你脑袋上,一个降温,一个驱寒,一举两得”。
我无条件投降。
谁让自己嘴欠呢?。
虽然给自己定的人设是水家的上门女婿,可完全找不到那种代入感,说着说着就没溜了,完全不象已婚人士。
心里多少也有点想法,但不是那种男女私情,因为从一开始,我便感觉她并不太讨厌我,倘若趁机把关系搞的暧昧一些,自己的行动或许会更加便利。
乌头会的姑爷,这个头衔还是挺唬人的。
上了路,胡小铃便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小雅和潘山勇在后排也不敢大声说话,交头接耳的象是俩特务。
“小雅,咱们明天中午才能到,白灵猴不会冻死吧?”。
“嘘……你小点声”。
她担心吵到师傅:“……我也不知道,刚才去后面看了一眼,小白身上都结了霜,可咱们又没有红玉环蛇让它吃……,要不等师傅睡醒,你跟她商量一下,找个饭店,借他们的厨房用用?”。
这个当口正是上座的时候,大师傅们忙的脚打后脑勺,气都快喘不匀了,那有工夫去伺候一只冰猴子?。
除非我们愿意多给钱,估计也不是一两百块能解决的问题。
路上还要加油、吃饭、本来从养蜂基地拿的钱就不多,还真是件麻烦事。
“……那干脆去我舅舅家吧”。
潘山勇突然说:“就在前面”。
“你舅舅家住在这儿?”。
“嗯,白鱼湾”。
白鱼湾因白鱼而得名,那是一种通体雪白的小鱼,鱼鳍状如枯枝,有须无鳞,眼睛已经退化了,昼伏夜出,据说吃了能抵御严寒。
“老渔民都称它为水人参,不过比较罕见,听说以前倒是不老少,现在都快绝种了”。
“离这儿多远?”。
“两个多小时吧,咱们还没到三拐河呢”。
三拐河的源头是玉砚雪山,由几条小支流加上地下水和雪融水汇聚形成,白鱼湾在第二道拐上,旁边有几个老村子,在那儿安家落户已经长达几百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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