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中经常会用到手持电锯,比如截肢、开颅,甚至会切除部分碍事的肋骨。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后来有人要带我们走,正好碰见个护士推着车子过来,叔叔把推车往人身上一掀,抱起我冲出了大门……”。
推车倾倒在地,各种器械四下飞散,从带血的床单里骨碌碌滚出一个东西,小山勇趴在叔叔肩头,看见那是个没腿的死婴。
“叔叔好象受了伤,强撑到河边,眼瞅着要被追上,他突然说了句,孩子,我对不住你,留下来也是活受罪,咱俩好歹赌一把……”。
说完,就跳了河。
我有些吃惊,私人诊所里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想挣点外快的叔叔正是知情者,清楚这些人的手段,与其让他们折磨死,不如自己来的痛快。
小山勇是幸运的,被渔船的拖网拖了上来,叔叔却一直没找到,警察在调查后告诉他的父母,这个叫潘连科的是个暴力犯,屡教不改,刚放出来一年,已经涉嫌多起刑事犯罪。
“你这条命还真是捡回来的”。
我吁了口气:“所以留下了阴影,对奇形怪状的东西产生了条件反射”。
珍景说过,浑身乏力、走不动、出虚汗,这些都属于心理恐惧症的范畴,严重的,会当场昏厥。
她本身就是个很好的案例,上学的路上掉进了臭水沟,打从捞出来的那一刻起,只洗淋浴,拒绝泡澡。
入睡之前,我迷迷糊糊的问潘山勇,小雅找我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在门外偷听:“……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小雅?”。
他嘿嘿一笑,顺手关了灯,什么都没说。
这个胆小鬼!
梦里全是女孩的脸,珍景,小妹、小鹿洁,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
最后才是胡小铃。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如水,轻轻牵住我的手。
我一把甩开,要去找小妹,她忽然瞪起眼:“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转身消失在黑暗里,我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她掰走了一块,正在自怨自艾,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我连忙辩解,指天发誓,绝没有勾引她的意思,她捂着耳朵不听,鬼魂似的飘来飘去:“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把手机拿来”
手机呢?身上没有,往下看,弥漫着一层黑雾,只能趴在地上摸索,密密麻麻的全是手机,拿起来一个,不是,再拿起一个,又不是。
胡小铃生气了,以为我在戏耍她,手一扬,那个装着真元珠的盒子呼啸而来,砸中了鼻梁。
她拍手大笑,既而低下头,流出难过的泪水:“……别跟人家说是我打的,……不好听”。
我都快疯了,问她为什么要重复以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是在折磨我吗,让我因为愧疚而接受她?。
她双手捧着脸:“对呦,你是水家的上门女婿”。
然后向空气里喊:“高叔……他还真是五趾”。
“那当然了,除了五趾水家,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回来”。
那个许久不见的高护法笑呵呵的从黑幕里走出:“嗨,你是那家的,水孟池还是水源济?”。
我正要回答,突然发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胸口莫名的一阵心悸,仿佛有股电流瞬间通过全身。
人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冷汗。
“……我是水孟池家的”。
这是那天的回答。
我简单的以为水家人都应该是五趾,便胡乱认领了一个,鬼知道水复机的三个儿女中,只有水源济才是天选之子。
高护法这个老狐狸,他当时就看穿了我,却任由我这个上门女婿在四大家族里摇摆不定,还装的煞有介事,假装要为小妹撑腰。
胡小铃肯定也知道了。
因为她说过,找到无及丸,会留一颗给小妹,既然已经认定小妹是水源济的五趾后代,她压根就用不着。
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如今能做的只有硬扛,不管胡小铃相信与否,打死也不能松口,反正小妹不在,她就是沈家人,随便那一支都可以。
水孟池,水源济?。
姥姥的,几百年前的事情谁能说的清。
再想睡,睡不着了,我蒙着毛毯,象只受了惊、躲在洞里的兔子,觉得自己办事实在有点不靠谱,突然间又想起了王都美,害怕明天又抛在脑后,便先给珍景发了条信息。
无非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拜托她请马力帮忙找找这个人。
“可以用她老公和王知道做诱饵,但我认为,王都美会先去找她哥”。
看朱死光的那个状态,她在冰窟里大概也是衣不遮体,没冻死就算阿弥陀佛了,身上又分文皆无,要报仇也得等吃饱了再说。
手机“嗡”了一声,珍景竟然回复了:“还没睡呢?只有休息好,脑子才能清醒”。
又是一个彻夜不眠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做为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她比想象中要坚强。
“你和孙又东是不是有误会?”。
“不提他,你能确定王都美还活着?”。
我愣了一下,是啊,一联想到王都美的名字,便兴奋的忘乎所以,其实朱死光什么都没说,也说不明白,只是画了她被推下冰窟的场景,这些都不足以证实我的猜测。
“明天接着问”。
“听我的话,交给当地警方去处理,你应该把心思放在陈安琪和余量海的案子上,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别扯什么乌头会、王都美了,还嫌不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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