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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胡胜并不容易,多数人对他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真正见过面的,少之又少。

这人一手创建了通神道,乍一听,象是个教会,其实是类似加盟入股的商业组织,以钱能通神为噱头,什么都干。

至于他和胡定归有没有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胡爷爷肯定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想寻求胡胜的帮助,可势单力薄,便想到了阿坝。

他虽然是乌头会的,但俩人私交甚好,况且阿坝在此地土生土长,朋友多,为人仗义,三教九流都会给点面子。

值得赌一把。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更快,第二天就发生了惨剧。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头号嫌疑人就是胡大志。

“你知道胡氏三趾吗?”。

我问小雅。

“听说过,我又不是聋子”。

三趾这个词,还是爷爷说的,一天放学回家,发现他已经喝的半醉,俩眼通红。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他流过泪……”。

胡爷爷心疼的摸着小雅头顶,嘴里嘟囔着没了,真的没了,突然一捶桌子,震的碗碟乱动。

“他骂老祖狼心狗肺,是个三趾畜生,不得好死,后来我才听说,老祖的双腿被轧断了”。

腿断了,还要骂人家,这是什么道理?。

莫非他想当众脱掉胡大志的鞋子,让他出丑,而胡大志看穿了这一点,才使出苦肉计,让他抓不住把柄?。

“爷爷一直有事瞒着我,就因为我是女孩”。

小雅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说有些事情必须男人去做,女人一旦沾上,这辈子就完了”。

有理!

“可你们也不能仗着自己是五趾,这么骂人家,大家都姓胡,不太合适吧?”。

她嘻嘻笑。

“麻烦解释一下”。

“还用得着解释吗?你双眼如炬,拄个棍,就是福尔摩斯”。

说好听的没用,我试过,结果同学们都叫我林奶奶,包括珍景在内。

“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把你当成老驼的后代,胡姓人里,只有你和爷爷是五趾,不可能没有原因”。

“还有我师父呢……”。

“少打岔”。

我盯着她的棉鞋:“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完,伸手扳起一只脚,搂在怀里,小雅往后一仰,大声惊呼:“……干吗,干吗挠我脚后跟?哎呀……”。

和我预料的一样,脚后没有隐骨。

“给我放开”。

她气呼呼的穿上棉鞋:“再动手动脚,我生气了”。

“……你们真是老驼的子孙?”。

按照胡小铃的说法,老驼来自外族,又和胡氏分开单过,没有隐骨是正常的。

“我才不管你咋想呢,我只相信爷爷,他说我们是纯正的胡家人,就是,就是……,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打你们所有人的脸”。

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两个故事,剧情截然不同,有着巨大反差,让人伤透了脑筋。

“你什么时候怀疑的胡大志?”。

“阿坝叔不是说过吗,老祖曾经在事发前找过我爷爷,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你爷爷联系的他?”。

“不可能,他是我爷爷最恨的人”。

两个男人之间的仇恨源自一个女人,胡娇仪,胡爷爷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小雅的母亲。

她是当时胡定归乡有名的一枝花,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只是胡爷爷在女儿婚嫁这方面有要求,老辈传下来的,不和胡氏通婚。

“为什么?”。

“有仇”。

小雅说:“我们这支的老祖宗是胡沙耶,大孝子,有一次始祖奶奶病重,他备了重礼去请木火丽,一连三次,连面都没见着……”。

三顾茅庐,诸葛亮都被感动了,这女人真是铁石心肠。

母亲性命堪忧,无奈又去求胡利安,他满口应承,却一拖再拖,直到老人家断了气。

胡沙耶怒火中烧,将老太太背到胡利安门前,让他们出来磕头赔罪。

“人家有钱有势,村民们大半都向着他,看着是来劝架的,其实都在巴结胡利安,胡沙耶急了眼,见人就骂……”。

这件事说大不大,等过些日子,给大伙儿作个揖,哈哈一笑就完了。

谁曾想胡沙耶气迷心窍,跑到胡定归的牌位前吐了口唾沫,还被抓了个现行,这下得罪了全村的男女老少,连人带铺盖,扔出了归乡泉。

他这一支胡姓也因此与胡氏家族格格不入,成为了边缘人,直到天下太平,几个村子合成了胡定归乡,才慢慢有所缓和。

然而,一件让胡爷爷悔恨终生的事情发生了。

胡娇仪竟然爱上了胡大志!

“我爷爷肯定不同意,倒不是因为祖宗的规矩,……反正就是不喜欢,他很少冲人发脾气,偏偏对老祖没有好脸子”。

于是棒打鸳鸯,带着女儿远走高飞,在外面做起了小生意,招了当地的女婿,生下小雅后,胡娇仪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开。

信上只有十二个字:爱之不得,活之奈何,娇仪绝笔。

“爷爷认为她又去找老祖,便抱着我赶回老家,回来才知道,老祖已经结了婚,也没人见过我妈妈,乡亲们都说,她八成是想不开,走了绝路”。

从那以后,胡爷爷彻底变了个人,沉默寡言,所有心事都闷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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