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把尸体留在这儿?”。
“我想她不光会照灵,还会通灵,也许临死前发了诅咒,比方谁敢毁坏我的尸身,会遭鬼魂报应、终生不得安宁一类的”。
因此,才在地上写下了八个血字。
那时人们都相信鬼神之说,何况这里是神寨,再看这女人死了还一脸邪恶的表情,活着的时候,不定多么阴毒可怕呢。
林初羽一边听我分析,一边捡起地上的小香炉,轻轻抠去铜锈,炉底刻着方印章,她小声念:“圣灵有果”。
随后,又将注意力转向皮垫,其中一个在女尸正右方,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麻布都露出来了,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也可能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们不想这件事传扬出去,又担心诅咒加身,无奈将这里封死,反正没有人来,不会被看到”。
白衣卫或许略知一二,毕竟只有一墙之隔,但他们除了圣女,任何事都不关心。
离开时,林初羽重新贴上封条,我问她是不是怕沾上晦气?她说自己已经被诅咒过了,本来就是不祥之人,何惧之有?。
弄的我心里还有些酸楚,白英太安家的女子,很少能躲过伺婆的命运,就算没有那次意外,她也到了该去赎罪的年龄。
在出生后不久,大伺婆便为她摇了圣签,签曰:孤鸟不堪笼中飞,烈马欲惊踏龙尾,原可相携御天去,三心二意不能催。
第一句,是形容林初羽目前的心态,舍弃一切,也要得到自由,第二句呢,暗藏造反的意思,难道她有什么野心吗?。
接下来的三四句,更加难以理解,听着象是吉凶各半,全凭造化。
“你说你和圣女的情况差不多”。
我回想起来:“是什么意思?”。
“……其实,圣女在飞升前的头一两年,就已经很反常了,有时和伺婆们说说笑笑,象是家人朋友,有时却泡在刺骨的冰水里,拼命抽自己耳光,好象在努力保持清醒,圣水也几乎没有,一天接不了多少杯”。
最恐怖的是,她开始用两种不同的口吻说话,一个问、一个答,配合着摇头点头的动作,形似精神病患者,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我还不至于这样,但总感觉内心有一部分不属于自己……”。
林初羽想了想:“我尽量努力吧,如果不能融合,就是彻底分裂”。
刚才,她又做梦了。
恶梦!
同样的地牢,同样的沈鹤鸣和奴仆,还有随时会蹿出毒蛇的陶罐。
从外面推进来个小男孩,满目怒火,恨不得把沈鹤鸣生吞活剥,如果脚上不是戴着沉重的铁链,早冲上去了。
“沈鹤鸣让人往孩子嘴里塞了一小块冰,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惨叫,我眼看着他在地上滚来滚去,沾满鲜血的羽毛从皮肤里扎出来”。
这谁受得了啊?转眼间,便一命呜呼。
沈鹤鸣象是很懊恼,狠狠踢了小男孩两脚,有个年轻人笑嘻嘻的走进地牢,蹲下身子,用木棍拔拉着。
尸体迅速萎缩,全身的血液和水分片刻间蒸发,逐渐开始沙化。
年轻人连忙起身,躲的远远的,沈鹤鸣也跑了,一挥手,几个奴仆抬来一个大木盆,装满冰雪,不停的往尸身上泼洒……。
画面瞬间切换成熊熊燃烧的火盆。
头卡在木槽里,动弹不得,手和脚打开,成“大”字捆在木桩上。
有人在旁边“呜呜”的低吼,仿佛痛苦万分,但因为嘴被堵住,无法叫喊,只能象野兽一样垂死挣扎。
木桩持续发出“咚咚”的撞击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感觉它即将散架的时候,突然安静。
奴仆伸出长叉戳了戳,跑过去,“哗啦啦”的摆弄锁链,不一会儿,拖回来个血淋淋的死人。
又是一只没有完成变异的怪鸟,齿骨前突,筋肉模糊,手臂耷拉在地上,已有了翅膀的雏形。
沈鹤鸣伸头看了看,摆摆手,示意抬走。
那个年轻人再次出现,脸上蒙着厚厚的白布,遮住口鼻,怀里揣着个巴掌大的葵花盘,满眼的戏谑,好象只是要小小的捉弄你一下。
他手里端着一只碗,碗里是块冰,让人心惊胆战的冰。
“还以为会强迫我吃下去,没想到,只是放在鼻子下面让我闻……”。
“然后呢?”。
“然后你就把我摔地上了”。
醒的真是时候!
这得感谢我,要不然,那种变身的滋味,会让她铭记终生,估计比生孩子疼多了。
在沈鹤鸣的时代,雪山上并没有欢喜花,那块冰里,也许掺入了稀释过的蛇毒。
“所以,一切都是那条蛇在作祟……”。
林初羽也明白了:“的确有欢喜花的味道,而且要比它臭的多”。
欢喜花、圣女、蛇胆莲、鱼肚青……。
雪山上发生的一系列怪事都与之有关,但现在,我们对它的了解还是张白纸,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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