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小雅从人群里挤了进去,塞给巴布一张购物清单,顺势把小云彩搂在怀里:“大哥,你就别折腾孩子了,最多一两天的工夫,回头和我们一块下山”。
小云彩见有人给自己撑腰,索性一屁股墩在地上,死死的把着门框不松手。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巴布打不得、骂不得,也明白这个时候下山不安全,无奈叹了口气,带着队伍出了寨门。
药房里冷冷清清,朱十万那帮人,在胡未红他们来了没多久,就一声不吭的溜了,要是知道在二道拐村调戏的是元祖,估计跑的更快。
小云彩捅开火炉,要请我和小雅吃烤红薯,我躺在靠椅上,心里老是放心不下,牵肠挂肚的睡不着,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陪着小妹一起去呢?。
有什么事情比她更重要?。
“小雅……”。
我沉吟着:“假设你是个女超人,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小潘子虽然很爱你,但他去了反而碍手碍脚,所以……”。
“所以就不去了呗?”。
“对对,那,你会怪他吗?”。
“这个,要看他的态度……”。
小雅歪着头,想了半天:“聪明的男人会在第一时间表现出非去不可的决心,哪怕明知我不舍得让他去,女人本来就缺乏安全感,不过是要他一句话,又不会真逼他去送死,干吗那么磨叽?”。
“不是磨叽,是经过全方位考量的,带着猪队友去打仗,弄不好,一个都回不来……”。
话音未落,我“啪”的往脸上拍了一下,扭头“呸”了三声。
“在我看来都一样”
她撇了撇嘴:“反正是不靠谱”。
得,我又成了不靠谱的男人。
木架子上摆着一排排的医书,有印刷版、有线装本,我用手指头划拉着,突然一行字映入眼帘。
《徐黄羊.益城》。
翻开扉页,是上卷,有两行开篇诗:苍宇本浩渺,可惜只影独见,天地似悠然,原来争奇斗怪。
下有注释:不畏多,同则益。
目录上有白狐夫人,很难想像会是什么样的故事能让徐数这个大男人感动的不能自已。
“真的吗?”。
小雅把红薯一个个扔进炉膛:“说说呗,我想听”。
故事很长,分为两篇,第一篇:元生语。
“同益元生,名幽,字待见,元推官本章之子,为妾室所生,主母李氏,偏宠长弟元浪,无不应允,虽集五毒于一身,却只谓少儿心性,凡祸至,皆泼脏于幽,市井多不明,厌之……”。
“哥”。
她打断我:“你照着念,小云彩听不懂”。
“我听得懂,徐数给我讲好多遍了”。
小云彩抢着给她解释:“说的是一个叫元本章的芝麻官,他有两个儿子,元幽因为是小妈生的,总是要替弟弟背黑锅,所以大家都骂他”。
她用力挥着手:“其实元浪才是最最最坏的人”。
这种事在古代司空见惯,嫡庶有别,当替罪羊也就当了,说句不好听的,找个事由打死你,也不犯法。
元幽自然觉得窝囊,发泄不出来的时候,就独自去爬山,行至半路,遇到一只受伤的白狐,原文是:拖夹跛行,奋而蹬石,欲毁之。
他见这只小狐狸,腿都快被夹断了,还不停的撞击岩石,试图挣开夹子,不禁感叹:悲乎?吾竟不及汝也,跛能脱困,健足难逃,为世人所不容,言罢,解其夹,抚之垂泪。
“我知道了,白狐为了报恩,化为美女,以身相许”。
许不许的是后话,可当时这小东西象是不太高兴,转身咬了他一口,跑了。
“为什么呀?”
“因为……”。
小云彩刚要回答,我一瞪眼,她反而比我还凶,冲我挑衅的一仰头。
“悬念,悬念,讲故事要留有悬念”。
她哼了一声,继续扒拉红薯。
元幽好心没得好报,却一点也不生气,拿着木棍在雪地里一阵乱戳,把捕兽夹都找了出来,扔进冰窟,这才放心下山。
然后,该女主角登场了。
第二天,突然有个少女晕倒在元府门前,相貌奇丑,腿上生疮,本来抬到别处,扔了就是,没想到正赶上元本章回府。
元老爷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大发慈悲,不但请大夫给她开了药,还留了下来,负责清理女眷屋里的夜壶便桶,名字就叫夜香。
“夜香肯定是白狐夫人”。
“那干吗变的这么丑呢,来试探元幽的?”。
这女人不但举止怪异,还是个哑巴,书中形容她:避元生,近元浪,不惧打骂,涎颜相迎,甘于跪膝拭足,裸露股疮,浪深恶之,屡次棍棒相殴,竟喜不自胜。
这就说不通了,挨打还这么兴高采烈,难道她是个受虐狂?。
下人们也不待见她,都躲的远远的,只有元幽看不过去,回回挺身相护,夜香非但不感激,反而怒目以对。
接下来,她象中了邪似的,竟然在元浪驾车时,突然跑过去,故意摔倒,结果又是元幽舍身相救,气的夜香见了他就火大,殊不知元浪见了自己也昰如此,几次三番的逼母亲将她撵走,可元本章就象王八吃秤砣,始终不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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