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笑了笑:“元素鲤,没人知道这孩子的亲爹是谁,打那以后,不二门土崩瓦解,黄不二和黄痴女的两个姐姐也人间蒸发,下落不明”。
元素鲤,鱼传尺素,她给孩子起这个名字,或许是盼望得到亲人们的消息。
“嗵”的一声,焦碳爆裂、火星乱飞,胡未红本能的往后仰,蜷卧在旁边的黄猫受了惊,大耗子似的,夹着耳朵往门外溜。
“桔子,回来……”。
小云彩一把没抓住,举着半块红薯,嚷嚷着追了出去。
我心里有个疑问,徐黄羊这辈子从未踏入过益城半步,怎么会熟知这里的人和事?。
即便是道听途说,也不可能如此详尽,因为小说里描写的不光是人狐情爱、因果轮回,还反映出当时最黑暗的地下产业。
不怜子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红姨又叹了口气:“尽管你是水家的女婿,但不一定了解里面的弯弯绕,这种易肢之术叫做添八,也叫两无奈,唉,说它干啥?都是老黄历了”。
添八,意思是三趾婴儿变成五趾后,多出来的那两根花生米大的小脚趾,加起来不超过八分重,可为了这区区八分,孩子父母要花费巨额的钱财,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
“千金只换八分重,生子不易两无奈”。
再无奈也不能伤害别人家的孩子,没有买的,就没有卖的,这官司打到阴曹地府,他们也不占理。
“打官司?”。
红姨摇摇头:“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证据,不怜子舍名义上是善堂,不偷不抢,有卖身契、有红手印,都能找着人、对上帐,该缴的税只多不少,官府也拿它没辙”。
或者说是假装没辙。
沈家就更不用提了,那是地方官的钱袋子,指着它过年呢,谁动跟谁急。
“如果换成是你,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堂堂正正的走出去,没准也会这么干?”。
“三趾怎么啦?”。
我断然摇头:“难道从脚上能分辨出一个人的好坏?”。
没道理。
也无法接受这种残忍的行为。
“不受其害,不发其声,你知道在同益古镇,年轻人谈生意的时候怎么打招呼吗?为了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开诚布公,初次见面不是握手,而是脱掉鞋袜”。
红姨边说边笑:“当然,这里面有一些玩闹的成分,但恰恰能看出一般人对我们的态度,黄不二几次攻打同益城,满天飞的都是大鸟,老百姓被吓破了胆,所以三趾人就等于妖怪,是那种想取代人类地位的生物”。
“有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比方说九爹。
她愣了愣,半天没吭声,突然问了句:“九爹是谁?”。
原来她不知道!
“……九爹是,是,我猜就是你说的乌额之子”。
红姨“哦”了声。
“胡定归会飞吗?”。
“哟,那可神了,听老辈们讲,这人飞天遁地、追云逐日,无所不能,我姐夫倒是研究过,就是你未来的丈人爹,他说老祖宗从来都是马上征战,八成没这本事,反正嘟囔了一大套,乱七八糟的,也听不太懂,好象不光变身那么简单”。
是推三变,胡定归应该属于入窍变中的花毒入鼻,连翅膀都没有,最多是个初级玩家。
红姨又问我胡小铃是怎么知道胡氏三趾的?。
“她没说吗?”。
“没说,就是哭”。
我一时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拿话遮了过去,说乌头会里人多嘴杂,她又是在胡定归乡长大的,肯定会有所耳闻。
“我觉得不是……”。
从老家来的同族都已经交待过,绝不会透露一个字,其他人根本想不到,既便有所怀疑,也不敢在元祖面前串闲话。
“你不了解情况,小铃一出生就离开了归乡泉,小学是在镇子里上的,老师和小朋友们都把她当成正常的孩子,从来不和胡氏族人接触,她那时才六七岁,也听不懂这些东西”。
传说中,胡定归虽然是一只三趾神鸟,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就象人类是女娲用泥捏出来的,一种神灵崇拜罢了,可谁会因为这样,不敢洗澡呢?。
“我姐夫瞒了小铃这么多年,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异类,甚至不惜……”。
红姨说不下去了,有些伤感:“幸亏这孩子坚强,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选择接受”。
“听说你们老家不怎么喜欢象她这样的人?”。
“在新村还好,小铃指的是归乡泉,她的身份在那儿是有点尴尬”。
如今,胡定归乡分为两派,一是归乡泉的正统派,二是周边村寨的融合派,两者之间的争斗已经趋于公开化,明着叫板,由于地处偏远,比较闭塞,经常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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