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看了眼死猪般的李八眉,似乎有点不放心,拉着我去了洞口,却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哥,你可不能出卖我”。
“少废话”。
“师父她,小时候被吓到过,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老祖就是怕她再受刺激,才不得不离开家乡”。
“被什么东西吓的?”。
“有的说是沙驼飞,有的说是归乡泉的鸟神,等把师父救回来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夜里又哭又闹,没办法,只好请人给她施了一种法术,抹去了那些可怕的经历”。
真是同人不同命。
虽然都是失忆,胡小铃却比我高级多了,如同经过删减的恐怖片,从限制级别一下变成了儿童电影。
“鸟神是变异的三趾人吗?”。
小雅不清楚,她只知道胡定归乡没有欢喜花。
没有欢喜花,怎么变?。
但归乡泉确实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里面经常会飞出来一些奇形怪状的昆虫,对于小朋友们来说,就象一个充满未知的神秘乐园。
可再顽劣的孩子也不敢往里迈一步,因为世代相传,水面下潜伏着一只绿色的怪物,血盆大口,能连毛带骨的吞下一匹骆驼。
“所以说,我师父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情,她看自己是正常的,当然不会怀疑别人”。
也没人敢告诉她。
可自从真相被拆穿,她仿佛突然间恢复了记忆。
小雅和我的感觉一样:“这些日子,师父总抓着我给她讲关于老家的故事,有时候刚起了个头,她就好象全明白了”。
记忆这东西,好比深埋在地下的树根,不是你想抹就能抹掉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找回失落的那十一年。
狼崽在她怀里蹬了一下腿,哼唧了两声,又不动了。
“干脆叫它小潘子吧,你也来个睹狗思人”。
“这是狼”。
小雅抚摸着它的大脑门:“你就叫小郎,好不好?胡小郎”。
面前的这位姑娘,清瘦俏丽,眉眼中依稀透出另一个人的影子,在脑海里时隐时现,却又看不真着。
是谁呢?。
“哥”。
她突然冲我撅起嘴:“你以后别再提潘山勇了,师父不喜欢,我也不会再见他”。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她和潘山勇在二道拐村可是腻歪的不行,让谁看,都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虽说后来出了点意外,但天没塌、地没陷,怎么说掰就掰了?。
“你这不是拿人家开心吗?”。
她瞟了我一眼,低下头:“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哎”。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妹妹,妹妹,你可别胡闹,我只当没听见……”。
“瞧把你吓的,不是你”。
小雅嘻嘻的笑,笑完却叹了口气:“哥,我的事不重要,你想过没有,万一老祖回不来,乌头会怎么办、师父怎么办?”。
红姨、高护法、还有那些胡氏本家,平时看上去一团和气,其实已经在暗地里展开了行动,各自排兵布阵,虎视耽耽的盯着老大的宝座。
“红姨说,会里所用的真元珠,有一大半都是那个人提供的,现在翻了脸,恐怕这条路也断了,就算回头去求山南农场,他们也没那么多圣女花”。
那个人指的是大BOSS。
干吗非要有真元珠不可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鼓捣些小戏法,入定、招魂,以此蒙骗教众,又或者想继续勒索四大家族?。
归根究底还是为了钱,没有钱,拿什么支撑如此庞大的一个邪教组织。
“找僧袍,必须尽快找到僧袍,这样一来,胡氏族人才会站在我师父这一边,得到他们的支持”。
小雅一番语重心长,拍拍我肩膀:“放心,我会帮你的”。
我都听呆了,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考虑的这么远,和她一比,我还真成了个饭桶。
“可你和小潘子……”。
“你就甭问了,反正我和他不合适”。
语气坚决,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话都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唯有无言以对。
为了弄醒李八眉,我俩想尽了一切办法,抓着他又拧又掐,光嘴巴子就扇了五六个,可这家伙就是不肯睁眼。
小雅急了,对准那大屁股,狠狠的踹了两脚,李八眉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揉着脖子,满脸痛苦。
他颈椎上有个小红点,象是被钢针一类的锐器扎出来的,直接刺入神经中枢。
阿金的拐棍上有猫腻,怪不得一下就把他撂倒在地,这需要高超的技巧和精准的力道,如果分寸稍有偏差,非死即瘫。
“……他,他偷袭我……”。
李八眉醉汉似的爬起来,嘴里象含了个茄子:“我,我饶不了那,那个王八蛋”。
以他目前的这种状态,再加上小云彩和胡小郎,原路返回几乎相当于找死,只能爬山,翻山而过。
四个人在风雪中艰难前行,走走停停,刚到山顶就东倒西歪,任凭冰冷的雪花飘落在脸上。
小雅捶着腿,望着半山腰露出的三尾鱼旗,不停的报怨白英巴布,说他肯定先回了寨子,害得我们大晚上的,一通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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