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成背书似的:“小子,咱们就此打住,等进了胡家门,你不想听也得听,现在还不到时候”。
真笨,怎么会疏忽了这一点?他救过胡大志的命,俩人又以兄弟相称,当然能接触到那本《仙方西拾录》。
原来这一切,都是胡仙方的所见所闻。
“那燎火之年呢?”。
这句话我知道,但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嘿,捅了马蜂窝啦”。
高保成苦笑:“这可是最后一个,再问,我把你扔下去喂蛇”。
我保证,倘若失言,不用他,自己往下跳。
“几千年前,老雁山的那头发生过一场冲天大火,老林子都烧没了,黑烟甚至吹到了五百里以外的都城,附近的老百姓,整整六个月没看见太阳”。
大火熄灭后,黑石焦土,什么都没留下。
一些无家可归的奇鸟异兽,只能四处寻找栖身之所。
六怪已知其三,现在还剩百草、天举、大儿惑。
我刚张了张嘴,老头瞪了我一眼,吓的连忙又闭上,成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没想到高保成却一踢身下的那块石头,让我凑近看,上面隐约可见:钓龙岭。
边角还有一行小诗:猴郎狐女初相见,天公作美花戏龙。
猴郎自然指的是高家先祖,狐女呢,是白狐夫人,还是当年的白罗山谷里,也有位狐大姐?。
可再仔细观察,又觉得不对,如果是老年间所书,应该不是这种写法,况且笔触生硬,不行不草,实在不敢恭维。
“二叔,这是你刻的?”。
“让你瞧的是最后三个字”。
高保成很不满,把石头拍的“啪啪”响:“这俩小子跟你一样,不动脑子,谁说只有下谷才能抓到蛇的?”。
不下谷怎么抓,象钓鱼一样钓吗?。
转念一想,还真是,就是钓,只不过是用越凌花当诱饵。
高家人世代捕蛇,其实办法很简单,取桶一只,上面横一木棍,吊着茶花,罩上绿豆眼大小的铁丝网,以防被玉环蛇吃掉。
然后将油脂涂满桶壁,倒入少量麻油,再于中间开孔,最后用牛皮将其余部位密封,垂至谷底,小蛇闻到花香,只要钻进来,就甭想爬出去。
和高庄村的捣衣台有异曲同工之妙。
山谷里突然传来李八眉的叫喊:“……姑爷,姑爷,是你吗?……”。
我一边回应,一边往那边跑了几步,险些被雪埋住的工具箱绊倒,周围扔着电钻、套筒,还有三四根用来固定绳索的岩钉。
“……这儿呢,快,快拉我一把……”。
悬崖边猛的扒上来一只手。
李八眉这小子实在太沉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拽的动,他脚上拴着个帆布口袋,里面有活物纠缠翻滚,是红玉环蛇。
紧跟着上来的是胡广林,左颊有擦伤,下巴也磕破了皮。
虽然狼狈,哥俩却异常兴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没完,直到看见不远处的高保成。
俩人顿时面面相觑,象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个耷拉着脑袋叫“二爷”,一个惴惴不安的叫“二叔”。
老头没客气,抡起红葫芦,往脚踝上一人给了一下,一扬手:“收拾好东西,跟我走”。
这一下可不轻,李八眉不敢喊疼,甚至连“龙女”两个字都不敢提起,只是瞟了我一眼,便哭丧着脸,背起小老头,一拐一拐的在前面走。
胡广林默默的收起绳索,瘸着腿跟着,手里还拎着工具箱和帆布袋。
我想帮他,高保成不让,不是有劲儿没地方使吗?那就多干点活,回去劈柴做饭,连茅厕都必须给我冲干净。
不打你,也不骂你,把你累倒了算。
一进圣女寨,就听见“嗡嗡”的发电机响,半边寨子灯火通明,好象所有人都起来了,将胡小铃的房间团团围住。
有的来回走动、有的左右张望、有的却蹲在原地,手里握着雪堆里露出的暗红色弩柄。
大概是怕被小赵警官发现,所以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二叔”。
我忍不住问高保成:“小赵呢?”。
他没听明白:“谁?……”。
话音刚落,屋门“咣”的一声拉开,是胡未红,身后站着一脸关切的胡小铃,还有踮着脚尖、冲我扮鬼脸的小雅。
“你去哪儿啦?”。
胡小铃见我冻的浑身发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拉进屋,按在床上,一边搓着手、一边吩咐小雅捅开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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