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朋友的朋友是元知晓的后人,有次闲谈中偶然提到了莫家姐妹,感觉古怪之极,刚才就是顺嘴一问。
“顺嘴一问?”。
齐冰似乎有点不相信:“我警告你啊,回头见了我们门主,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要是耍滑头,没你好果子吃”。
“那莫如来?……”。
“不知道,有本事儿,你找姓莫的问去”。
怎么感觉这对姐妹的名声比黄彪还臭,如同凶神恶煞,连照教中人都忌惮三分。
见她转身要走,我伸腿就拦,谁知脚下一打滑,“哎,哎……”的栽倒在雪地里,车轱辘似的往下滚。
山上除了雪、就是石头,就算不掉进悬崖,也随时会撞碎脑袋。
齐冰说的对,这么做不但死的快,还会很难看!
绳子扽了一下,没拉住,紧接着,一个身影扑到我身上,双手护头,脚“刺啦刺啦”的蹬着地,冰末激溅。
说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在被她揽入怀中的那一瞬间,仿佛又闻到了淡淡的乳香,既熟悉又陌生,更象是酒心糖果的味道。
等清醒过来时,两个人已停止翻滚,齐冰松开我,仰面躺倒在身边,不停的喘着气。
“……大姐,我是真失忆了”。
我忍着疼,拧着脖子看她:“你不觉得我有点傻吗?也确实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你绊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似乎觉得上一秒刚刚死里逃生、下一秒就急着为自己辩解,实在是件很搞笑的事情。
“不能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鬼门这种镇元敛神之术,不显山、不露水,藏日月于壶中,看上去和普通人没啥区别”。
可这种行为对当事人并不公平,就象有人在你房间里放了一个保险柜,却又不告诉你打开它的密码。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据我所知,鬼门弟子比想象中要多的多,但只有祝小飞亲传的那七个人脖后有星记”。
原来传血弟子不止有七个。
“不,剩下的那些只能叫再传弟子,一分七、七分十四,当然,要看他们舍不舍得了”。
比方桌上摆了一瓶酒,一个人喝醉、两个人喝好,再来一个非打起来不可。
“哦……,也就是因为我的出现,你们才怀疑祝小飞还活着,对不对?”。
那他为什么要传给我呢,莫非我天赋异禀?。
我暗自摇头,算了吧,从小到大没发现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过人之处,连撒个谎都漏洞百出。
“所以就很奇怪啊,传血肯定是在你糊涂之前,但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齐冰也想不明白:“十入鬼门九难还,连人高马大的壮汉都承受不住圣子血的威力,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而你竟然活了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眉头紧锁:“也许答案就在你脑子里,只有解除了封禁,才能了解真相”。
我问她如果解除不了怎么办,不会强拆吧?。
“解铃还需系铃人,鬼门中人不光你一个,不会都象你这么傻”。
她一笑:“继续找呗”。
笑完又摇头:“其实你算不上真正的传血弟子,只是个能走会动的盆”。
不是洗脸泡脚的那种,用她们的话叫“血盆”,有的盆弄不好还会倒,那这个人就没用了,不过死后却能养小鬼,传说中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鬼。
明白,除非我不是,否则这一百多斤就归她们了,连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大姐,你们门主是个什么脾气,好不好说话?先给我讲讲,省得到时候一紧张,惹他老人家不高兴”。
她又“扑哧”一笑:“就老人家这三个字,她能撕烂你的嘴……”。
不听不知道,人门的门主竟然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姓齐,双名南火。
齐南火,这名字可够烈的,“南”和“难”同音,“难”火?,火不起来肯定生气。
“你可以叫她春风夫人,她虽然也有别的名号,但这个称呼从几百年前一直保留到现在”。
我不禁想起吴奴家的那句诗:吴氏遗血望春风,嘴里不自觉的跟着念了出来。
“别瞎说,跟吴氏遗血有啥关系?”。
齐冰瞪我:“这副对子就刻在我们齐家祠堂的大门上,不信可以带你去瞧,天雷地火神木生,一城百草望春风,本来是圣公给小孩儿编的儿歌,后人建祠的时候,觉得望春风是个吉祥话,便合在了一起”。
“那首儿歌你还记的吗?”。
“……天雷至,神木生,地火起,望春风”。
里面不仅提到了神木,还有那场森林大火,也表明了齐家当时的处境。
同样是“望春风”,同样急需要一个向上的转折点,以此来改变家族的命运。
看来,这句诗应该是齐三圣教给吴奴家的,怎么感觉象是一个阴谋?一边在人家身上做试验、一边又说孩子就是你的希望,再痛苦也得为之活着。
而潜台词却是:你死了,我折腾谁去?。
至于齐南火,年纪虽轻,处世却非常老道,颇有些霹雳手段,只是素来喜静厌动,懒于抛头露面罢了。
“不用怕,门主是个很讲理的人,恩怨分明,只要你好好配合,不会为难你”。
齐冰看了眼手机:“赶紧起来,还得走两三个小时呢,天亮前必须赶到”。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零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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