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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从高文决定和她在一起,就没睡踏实过,象个被一鞭子抽起来的陀螺。

“什么东西不能让人看?”。

沈洋端来两杯热茶:“要是嫌我和董大哥碍事儿,我俩这就走”。

胡小铃连忙拉住她,耳语了几句,她脸色微微一变,声音瞬间小了很多:“我的大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

“你得帮我”。

董大哥那边已经披上外套,拿起桌上的烟盒:“我去外面抽根烟”。

江湖规矩:抽烟、装醉、上厕所,无非是想办法躲开,出了事儿你爱找谁找谁,跟我没关系。

特别是象他这种大嘴巴的人,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我拿出手机,和两个女孩儿头抵头,一张张的翻看。

“这不是镇灵穴”。

沈洋皱着眉:“谁会把屏风和莲台放在里面?”。

在她看来,更象是一间杂货仓库。

“零零三说是乌木,避邪化煞”。

“对呀,这不拧了吗,镇灵穴催生煞气,以煞护体,两样东西犯克,而且乌木相当珍贵,象这么大件的尤为难得,换了我,肯定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怎么会埋在洞里?”。

不是更好,至少我没闯入禁地。

但也许有人想用它来化解亡灵的怨念,就是说,这个女人死的很冤。

“现在镇物已经被你翻的乱七八糟,小心她会缠上你”。

明知沈洋是在唬我,可脖子后面仍然凉嗖嗖的,象有双鬼手摸来摸去。

“你别吓他”。

胡小铃有点不高兴。

“哟,心疼了?他要是知道害怕,就不会大半夜的往外跑”。

我咳了一声:“……你们说这是真乌木、还是假乌木?”。

“白英氏人肯定买不起这种东西,有钱人供奉的呗”。

“听说乌木不招虫子,那干吗挖这么多窟窿眼?”。

一般情况下,木材生了虫,可以在盐水里浸泡、烟熏、涂抹草木灰或者樟脑粉,不至于用这种杀鸡取卵的笨法子。

“阴沉木的确可以当作药材,特殊的香气会让大多数虫蚁避而远之,但有的虫却能以它为食……。”。

这些虫自身有药性,很难被彻底杀死,再心疼也得挖出来,否则,价值连城的木头就会变成一堆虫屎。

因此我们得出了结论:乌木是真的!

既然乌木是真的,镇灵穴就是假的,倘若圣女寨秉持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将其封存,那兽骨和白英贞人的尸体又怎么会出现在洞里?。

“白英贞人?”。

沈洋陷入沉思:“……贞人应该是古代的一种官职,卜官,问鬼神之人间事,我想她大概能测吉凶、断祸福”。

不就是神婆吗?所以身边才会有龟壳和铜钱。

胡小铃也认同我的观点,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嗜血,肯定是得了某种疯病。

“或许这种病又遗传给了下一代,就象傻大娘和朱长毛……”。

她继续分析:“至于是谁杀了白英贞人,嗯……被自己孩子咬死的?也可能从一开始关在洞里的就是孩子,有一次突然发作,把她吸成了干尸”。

我感觉好象漏了点什么,跑偏了。

沈洋凝视着照片中那张枯瘦的女人脸,突然叹了口气:“我还真解释不了,但这里是神寨,圣水能治百病,你们说的都不对”。

原来如此,当年傻大娘同样残忍嗜血,可在喝了圣水后,不久便恢复了理智。

既然想不通,只能暂时跳过。

下一组照片是那把匕首。

和零零三一样,沈洋首先否认了我的“第六感”之说。

“没这么玄……”。

她弯腰端起地上的小砂锅,放在火炉上,锅里是事先泡好的草药包,胡小铃打开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一堆,象是小孩儿吃的糖豆。

“虽然不知道这块骨头是谁的,但他活着的时候一定被人下了虫蛊……”。

有一种虫专门寄生在骨骼中,吸食髓液,特别喜欢有变异体质的生物,神奇的是,它能和骨头融为一体,甚至承担了部分支撑人体的作用,因此得名“骨仲”。

“据说骨仲是天底下最痴情的毒虫,人死后也不离不弃,一起化为飞灰,所以又叫白首”。

这种“不离不弃”的滋味可不是太好受,相生相杀共白首!

“白首”不产卵,那千千万万的骨粉就是它的无数再生体,遇血肉而重生,周而复始。

“这就是骨刀会响的原因,人家是活的,在找下一个寄主”。

胡小铃突然问我:“你洗手了吗?”。

眼神中充满恐惧。

我也有点膈应,慢慢站起来:“要不,我先去洗洗?”。

“害怕啦?”。

沈洋笑了笑:“生了虫的骨头会慢慢瓷化,一碰就碎,它既然能做成刀,肯定在特制的骨胶里泡过”。

骨胶在外部成形,如同替它们量身打造了一副盔甲,也可以说是小型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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