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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铃刚笑了一声,被沈洋踢了一脚:“你还笑?我看他有点得意忘形”。

然后转向我,满眼讥讽:“你顶多就是狐借虎威,怎么,还想骑脖子上拉屎呀,也甭指望着借鸡下蛋”。

她好象看穿了我的心思,提醒我老实一点儿。

“哎呀,正吃着饭呢”。

胡小铃拿包子堵她的嘴,小云彩也在旁边配合着表演,冲我伸出舌头,假装呕吐。

好象我是那个什么似的。

说笑打闹间,胡小道板着脸进来,发电机已然寿终正寝,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趁现在还不算晚,准备下山弄台新的。

“我和老贺、小徐一起去,用大力神牛,花不了多长时间……”。

人可以对付一晚上,闭上眼睛就睡了,主要是担心有突发状况,目前雪山内部的岩浆正处于异常活跃期,没电就没办法监测。

说完,又冲我比划了一下,手里捏着个金属片:“你给我找的活吧?”。

如果猜的没错,是零零三披甲上的储存卡。

我站起来,弯腰鞠躬:“胡总,你多辛苦”。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胡小铃和沈洋已经在本子上写了半张纸,各种各样的零食水果、奶茶饮料,还有小云彩早就想要的怪兽玩具。

胡小道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跟她们讨价还价,一,奶茶的摄入量要低于每天五百毫升,二,零食里的添加剂普遍超标,建议少吃或不吃,还问小云彩为什么不喜欢洋娃娃?。

直到胡小铃气的要把纸夺过来,他才陪着笑脸,勉强答应,然后便被推了出去。

“大半年没见,小道同学怎么一点没变样?”。

沈洋很纳闷:“这不行、那不对,张嘴就往外蹦专业术语,谁受得了呀?”。

小道同学不是真同学,只是个外号而已,说明这人很爱学习。

“你受不了,有人受得了”。

胡小铃笑嘻嘻的:“等着喝喜酒吧”。

吃完饭,她送小云彩回屋睡觉,正在收拾碗筷的沈洋突然停下:“哎,你觉不觉得,这小姑娘好象有点不正常?”。

我没觉得,三个烤包子、一碗汤,大半盘孜然羊肉都被她造了,比我吃的还多。

“她是不是有自问自答的毛病,我听她每夹一样菜都先问一句,你喜欢吃吗?吃完了,嘴里还不停的嘟囔……”。

什么你以前要蘸蒜料啦,什么我就觉得原味的好,没事儿还跟自己客气:不用谢我,反正我一个人也得吃,总之是又点头又摇头的,忙的不亦乐乎。

沈洋看着我:“她在跟谁说话呢?”。

我告诉她小云彩中了香毒,脑子里出现了幻觉,可能还没好利索。

她又问是什么香,在得知山腹中藏着一个吼山精后,沉默了片刻,继续收拾。

为了偷懒,我坐在那儿假装翻兽皮书,部分面粉已经脱落,字体残缺不全,其实就是不缺我也不认识,等沈洋一离开,也起身出了门。

本来是想找董大哥聊聊,可零零三老是跟在身后,“咔咔”声吵的脑仁疼,什么兴致都没了,拐弯去了厕所。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脚步顿了顿。

“三妹妹”。

我隔着门问:“你们姓胡的是不是有遗传病啊?”。

女孩儿没吭声,围着厕所来回转圈,看似小题大作,但这种认真负责的职业操守,实在是令人佩服。

我又抬出张阿婆,吹的天花乱坠:“她是我朋友,虽然脾气怪,又立了个三不迎,但并不包括你们这个,这个……叫什么病来着?”。

“晦来……”。

零零三下意识的回答,反应过来后,“咔”的一跺脚。

果然如此,沈鹤鸣时期,无忧草被叫做晦来草,那些囚禁在大都尉府的鬼童哪懂得什么水石、血固,身上一疼,便冲着看守们大喊晦来,久而久之,成了这种病的代称。

不管沈家后的生母是不是三趾吴女,但她肯定有晦来之症,要不然胡定归的子孙也不会深受其害。

“在你们那儿,得这病的多不多?”。

“将近一半的发作率”。

胡定归乡合并之后,人口已经发展到四万左右,其中胡氏血统占八成以上,我算了算,有小两万。

“这……还是比较严重的……”。

照她的说法,几乎就是全民皆病,只是大部分没有性命之忧,忍上几天症状就会消失,相比之下,沈家人那边的概率比较低,十之二三。

差距也太大了,难道是胡定归变身的原因?。

我告诉零零三,疼不怕,咱们有真元珠,她说你怎么知道,胡家人私底下就叫这个名字,不过“疼不怕”虽好,却不能除根,如果不是老家出现了“泉”霸,至少有一半的人能治愈。

“泉水还能治病呢?”。

没有回应,外面传来“嚓嚓”的脚步声,是巡逻队在换岗,大概是瞧见零零三守在男厕所门口,竟然有人冲她吹口哨。

这帮臭小子,胡未红不在还真没人镇得住他们,偏偏胡霜草又躺下了。

我走出来,小声问她:“是不是要保密啊?”。

“姑爷,这里人多嘴杂,小心说话”。

“……不会连三趾都不知道吧?”。

“知道的少”。

也可能是装不知道,尤其象胡广林这样工作在一线的同志,天天和兄弟们吃住在一起,连双袜子都伙着穿,你让他怎么瞒?。

“胡广林?”。

零零三想了想:“他是同益胡家,老祖宗是我们的恩祖胡仙方”。

原来是胡兴的亲戚,那为什么不继承家学呢?。

我没回屋,带着她在寨子里来回遛弯,一边伸胳膊踢腿、一边让她讲讲泉水是怎么治病的。

“归乡泉吗?”。

她语气中突然充满怨恨:“在我们老家,象我这种阿月族的姑娘,根本不允许提起这三个字,只配等死……”。

十几年前,在正统派的施压下,胡定归乡进行了一次所谓的“人口规划”,族内分族。

与外姓通婚生下来的女孩儿一律称为“阿月”,男孩儿叫“阿古”,就是把“胡”字拆开,表示他们身上只有一半的胡氏基因。

阿月族!

听着倒是挺好听,但谁都知道这是正统派争权夺势的伎俩,更有针对性。

“那个混蛋干的?”。

“胡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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