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双眸深邃,直盯着郝掌柜的双眼,语气平和的说道。
一旁的冯捕头则神情严肃地站在木窗前,透着一点缝隙谨慎地观察着院内的动静。
百味楼的后院各处以及后巷都有捕快在盯着,但凡有一丝异常,都能即刻发现。
“......不知李师爷想问些什么?”
“郝掌柜可曾见过一个皮肤黝黑粗糙,身长在七尺以上,身形有些精瘦的男子。哦对了,这男子嘴角处还有一道狭长的刀疤。”
听闻李瑾的问话,郝掌柜登时心里一紧,眼珠子打转,视线有些游离不定。
静等了几息,郝掌柜仍未张口。
“怎么,郝掌柜是没见过此人么?我可是听说此人曾在贵酒楼的后院里出现过。”李瑾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肃杀。
商人最是善于趋利避害,若不强硬一些,李瑾怕他这张嘴里吐不出什么实话来。
“见......见过几回。”郝掌柜视线游动,有些吞吐地说道。
“既是见过,那便详细说来听听。”
“......李师爷所说的男子应该就是樊纵,此人是本县一猎户,偶尔会送上打来的一些肉味到小店里来换些银两酒水。仅此而已,小人与他再无其他瓜葛。”
偶尔?
以樊纵之身手,怕是三两天就会来上一回吧。
李瑾眼角微眯,也不揭穿,继续问话道:“还有呢,这樊纵家住何处,平日里行踪如何?”
“师爷,小人说的句句实话啊,樊纵每次来的都很突然,换完银两酒水后便走,我也不知其平日行踪啊,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我的那些伙计们!”
“是嘛。”李瑾面色沉稳,手指关节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百味楼号称可吃尽百味,想必平日里来送肉味换钱的猎户不少吧,南阳县附近一共就只有几处有兽类经常出没的山林,你郝掌柜经营酒楼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这些猎户们各自的打猎范围?”
“若再隐瞒,耽搁了抓捕凶犯的行程,按照武平律法,当以从犯论处!”
李瑾语气冰冷,双眸直视着郝掌柜。
一旁的冯捕头也投来视线,右手悄悄地按在了腰刀上。
“师爷饶命!小的......小的定知无不言!”
郝掌柜登时被吓破了胆,连忙跪在地上,带着颤音说道。
商人以利为先,自打樊纵出现,郝掌柜这酒楼的野味供应一下子就富裕了起来,不仅肉味多样,而且肉质有保证,再加之酒楼厨子上佳的厨艺,客流源源不断,赚的银子那是一日胜过一日。
即使今日衙门来人,询问有关樊纵一事,郝掌柜心里也是打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算盘。
他在周边邻县可是刚开了一家分店,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即便樊纵真是南阳县凶案的罪魁祸首,那又如何?与他又有何干?
杀的又不是他家的人。
当年北域一场战役就不知死伤多少,如今这区区几条人命......哼,真是大惊小怪。
不过郝掌柜显然小瞧了李瑾,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一脸书生气,年纪也尚轻的师爷竟如此不好应付。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郝掌柜一想到李瑾刚才那杀意外露的眼神,以及肃杀的语气,心里就直打哆嗦。
若是再有隐瞒,怕是真的会做了刀下亡魂。
他可不能死啊,还有大把的银子没花出去,成群的年轻姑娘没玩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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