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创建帝国、成为皇帝或者国王,或者退一步,想要成为一个强权统治者,其核心竞争力就在于本国势力范围内独一无二、无可匹敌的军事能力。
只有无可匹敌的军事能力、过于耀眼的个人能力和威望才能塑造一个强权者,或者说皇帝、国王。
没有强大而耀眼的军事能力,就没有强权。
当然,如果这個能力还能辐射到域外,成为世界范围内的军事强者,自然更加有利于巩固统治和权力。
华盛顿的军事能力显然不足以让他成为那个唯一的选择,而法国人自然也不可能来做美国的国王。
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成为国王,除非华盛顿直接躺平,当一个有名无实的虚君,否则必然会引起美国新一轮的内战。
凭什么你华盛顿能当国王?
立下大功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再加上英国佬对于失去北美殖民地极其不甘心,一旦美国发生内乱,英国佬极有可能卷土重来。
到时候,美国有极大可能会再度沦为殖民地,他们这群反抗带英的人一定会被英国佬清算掉,到时候抄家掘墓,诛三族之类的,只有美国人想不到,没有带英做不到。
但是松散的邦联也不利于美国存在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之上,美国必须要成为联邦而不是邦联,否则就难以在极其不甘心的英国佬的仇视之下生存。
种种因素共同推动之下,数年的时间里,美国内部在华盛顿等人的协调下达成了多方妥协,采取欧洲启蒙思想的一些制度成果,以三权分立的模式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国家。
各州让渡一部分权力给联邦政府,联邦政府也允许各州留存一部分权力,并在权力制衡的模式下给予各州一部分直达中央的权力,甚至允许各州保留实际不由联邦指挥的军队以维护各州本地的利益。
由此,双方勉强达成妥协。
然而这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因为这套制度诞生的初衷,是为了让一个新生国家能够最大限度平衡内部矛盾而面对外部压力,以求取生存,矛盾依然存在,只是外部压力太大,不得不暂时搁置。
一旦外部压力带来的危险不再能威胁这个国家的生存,这个制度本身就会成为最大的问题。
所以美国在冷战结束之前从未用民主标榜自己,他们是用自由作为核心竞争力的,他们的这套制度的底层逻辑为的是“自由”,而非“民主”。
他们所谓的自由的根本,是地方实力派不想在联邦强权的压迫下失去自己的利益的自由,本身就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自由,更遑论民主。
一旦强行套上了与本身制度运行底层逻辑严重不相符的“民主”概念,自相矛盾的地方便暴露无遗。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赵学宁认为美国佬所谓的民主和自由,以及他们的三权分立,是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玩的转的一套东西,不是自由,也不是民主,而是某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赵学宁最初有想过要仿照美国佬的设计,搞一套兰芳特色权力制衡模式,让司法院和立法院独立运转,以限制大总统的权力,防止再出现一个说一不二的独裁者。
但是在攻略带清和稳固统治的过程中,他渐渐意识到美国式的三权分立的本质是既得利益者之间为了生存而进行的相互妥协,而非共和民主的理想。
如果要限制大总统权力、不让大总统走上独裁专制的道路,从这个角度出发而刻意采用三权分立,几乎就等于是刻舟求剑。
美国佬那边没有一个有强大军事能力的天降猛男能够压制一切,为了自身的利益和生存,逼不得已,搞出了适合他们的方式来建立联邦,以共同应对险恶的世界丛林。
美国佬没有的,兰芳有啊!
兰芳有一个超级强而有力的天降猛男,足以威压一切的存在。
那就是他自己。
他手中的军队可以荡平一切矛盾,他强悍的武力可以压服一切不满。
美国佬没有形成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集体,但是兰芳就是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集体,也就是说,兰芳不需要向其他势力妥协也能建立统治。
兰芳靠着实打实的军事力量从海外一路打回来,推翻罪恶的满清政权,解除压迫,均贫富,再造中华,有大功于天下,得国之正,不需要过多的赘述。
再加上赵学宁不要家天下,而要公天下,不为一己之私而推翻带清,为再造中华而推翻带清,这样的态度表明出来,兰芳共和国的正义性简直突破天际。
一个有着如此正义性的政权,哪里需要靠拉拢、妥协来建立统治?
清政权一被清算,土地一旦重新分配,工业革命一旦开始,兰芳的集权统治是必然的。
这是顺其自然自动能得到的结果,没有任何波折,不会有什么人反对。
所以赵学宁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不是搞什么名义上的三权分立,不是去朝着那些所谓的自由民主去使劲儿,而是要确保当前局势下的集权不会变成极权。
更准确的说,他发现如果想要实现共和民主的理念,他要追求的便应该是集权与分权之间的动态平衡。
当一个组织或者公司刚刚起步创业的时候,往往都是处在一个高度集权的状态下,比如兰芳公司最早也是赵学宁一个人做决定的。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一个人的精力不足以应付全部的事务的时候,分权也就是必然产生的情况。
过度的集权,会走向极权专制的深渊。
没有足够的集权,如此一个庞大的国家必然会出现一盘散沙、互相掣肘、办不成大事的困局。
唯有在集权和分权之间达成动态平衡,才是唯一正道。
但是想要达成这个集权与分权之间的动态平衡,又该是如何的千难万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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