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藤信成的担忧,潘升摇了摇头。
“安藤君,你不要想太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中华联邦并不希望日本就此消失,中华联邦也没有覆灭整个日本存在的想法,我们只是对目前所掌握的利益还有些不满。
我们希望可以得到更多,可以把整个日本全部的地方都面对我们开放,让幕府的号令可以传达到任何一个地方,以此配合我们,将我们的商品推销到任何一個角落。
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至于日本这个国家的存亡与否,联邦并不在意,联邦需要的是一个愿意与联邦政府精诚合作的对象。
如果德川将军他愿意成为这个对象,那当然最好,我们可以继续愉快的合作,如果德川将军不愿意成为这个对象,那么,安藤君,你愿意成为这个对象吗?”
潘升陡然一个大转弯把这个问题直接糊在了安藤信成的脸上,把安藤信成问的一脸懵。
“我?”
安藤信成十分震惊的看着潘升,问道:“潘先生,您是说我?你是说我会成为贵国的那个合作对象?您没有问错人吗?”
潘升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安藤君,你不要觉得很惊讶,当然我知道这种事情无论谁来都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可思议,但是在联邦看来,这件事情真的很简单。
只要寻找到一个有足够的地位和声望、并且愿意与联邦政府合作的人,这个人他到底姓不姓德川,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他足够听话,只要他是真的愿意和联邦政府展开精诚合作,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联邦政府可以帮助他,让他可以掌控整个日本国的内政,联邦军队也会为他提供足够的帮助,会帮助他掌握足够多的权力,只要他能够顺利的保障联邦在整个日本的利益,仅此而已。
安藤君,伱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这一点我很早就看出来了,这些年你与联邦展开的合作推动的都很顺利,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你更加务实,并且你也不是一个非常贪婪的人。
这种优秀的品质在联邦看来是非常难得的,所以安藤君,联邦希望日本可以稳定,联邦需要日本的稳定,而你就是那个在联邦看来可以给日本稳定的人。
我说这些话,是希望安藤君不要看轻你自己,其实成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往往并不是很困难,只需要有一些人愿意支持你,那么你就可以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安藤信成的面色阴晴不定。
这一瞬间,他似乎想了很多东西,又似乎没有想很多东西。
最后他非常纠结的看向了潘升。
“潘先生,我家世代服务于幕府,从我的先人到我自己,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后代也会继续服务幕府,世代为幕府之臣子,历代将军对待我家都有恩情,我又怎么能够背叛他们呢?”
潘升闻言大笑出声。
“安藤君,如果照你这样说的话,这整个天下从诞生开始就不应该有任何的变化,所有的臣子都曾受到过君上的恩惠,所有的反叛者也都曾是君王的忠臣,哪有谁天生下来就是叛逆之臣呢?
无非是因为各种情况所导致的变化,把他们推到了那个不得不做出改变的位置上,而且,这天下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统治万民的人怎么会一成不变?
如果天下从古至今都没有过变化,那么今时今日统治中华大地的应该还是黄帝子孙,哪还有夏商周什么事儿?哪还有秦汉什么事儿?
照你的说法,商为夏之叛逆,周为商之叛逆,秦为周之叛逆,汉为秦之叛逆,整个世界所有存在国家和政府的地方都是这样,大家都是各自的叛逆,谁比谁高尚,谁比谁优秀,谁又比谁更加忠诚?
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忠诚与否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规定死的东西,无非是利益是否合乎自身的需求罢了,拘泥于这种小小的问题,安藤君,你的心性还不够成熟啊。”
看着潘升满是调侃的眼神,安藤信成略有些茫然。
说实话,潘升刚刚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安藤信成是拒绝的。
他觉得自己作为幕府的忠臣,世代服务于德川将军家,怎么能够做这样叛逆的事情呢?
他自幼所接受的忠诚、荣誉的教育不支持他做这样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道德层面过那一关,之前的合作只是经济上的一些内容,与将军本身无关,不妨碍他做幕府的臣子。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潘升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如果这天底下完全依靠忠诚来行事,那从古至今就不应该有任何的政权更迭,就不应该有你家唱罢我登场这样的事情出现。
从古至今所有政权一脉相袭,大家都在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统治者天生就是统治者,被统治者天生就是被统治者,不会有任何变化。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啊!
就算是当今的德川将军一家,当年不也是丰臣氏的臣子吗?
德川家康不也是在丰臣秀吉死了以后背刺了丰臣秀吉的政权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吗?
他再怎么粉饰,再怎么隐藏,也不会改变他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事实。
这种事情凭什么他德川家能做,我安藤氏就不能做呢?
从这个角度来讲,安藤信成心里那稍微有点遏制不住的罪恶感和背德感顿时就消退了很多。
对嘛!大家都是叛逆,谁比谁更加高尚呢?
只要做出成绩,只要能够让民众认同,那你就是一个优秀的值得被歌颂的统治者,这些内容根本不在乎你的出身,你的血统。
安藤信成很快就形成了一套足以自洽的自我逻辑,他很快就确定这件事情只要得到中华联邦政府的帮助和支持,他就一定可以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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