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赵长安把自己经历了一次海洋风暴、遭遇了一次海盗、抵达法国之后在前来巴黎的路上又遭遇了三次土匪抢劫的故事给说了一遍。
前面,对于他的海洋见闻和在带英的一些见闻,罗伯斯庇尔等人还是相当感兴趣的,兴致勃勃地听着赵长安的讲述。
然后等赵长安讲起自己来到法兰西之后的事情,这一群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惊叹还是应该尴尬。
因为混乱和巴黎的局势,他们没有能力及时的派遣人员护送赵长安来到巴黎,甚至当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赵长安已经启程在半路上了。
按照规矩,他们总得派人来迎接赵长安,结果没想到赵长安居然如此的硬核,直接带着外交团队武装前进,一路上干翻了三个土匪团队,毫发无损地抵达了巴黎。
根本没要巴黎当局采取什么措施。
这的确是武德充沛啊!
感受着一群人的崇拜,赵长安暗爽,但表面上还是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这些都不算什么的,我们这些人最早都是跟着大总统打仗起家,以前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也没什么具体的分工,军事,行政,财政司法这些过去都没有。
是等整个团队渐渐做大了之后,才慢慢有了这些分工,最早,咱们都是打仗的,谁手下没几条人命,谁还没见过血呢?这些都不重要,都是小事。”
赵长安这么一说,罗伯斯庇尔等人也意识到他们双方其实不一样。
虽然大家都是朝着共和的道路在努力,但是赵学宁的团队是正儿八经从血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每个人不仅嘴上功夫很利索,手上功夫也很硬核,能文能武能吃能扛。
与赵学宁的团队相比,罗伯斯庇尔就意识到自己和身边这帮同伴大部分都是文化人出身,都是嘴炮,嘴上功夫非常狠,但是论到打仗这种硬核功夫,他们还真不太懂。
之前也没有什么造反经验,没有了解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個道理,没有实现培养自己的军事武装力量。
所以他们才不得不依靠那些旧军官和旧军队来应付眼前的危局。
可这样一来,军队的忠诚度就不好说了,可能前一秒还在听从着共和国政府的命令,下一秒就倒戈了,又去做保王党了,而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当然赵长安也没有过于深入这个话题。
注意到现场略有些尴尬的氛围之后,他就直接跳转了话题,开始讨论起了共和。
他说自己曾经生过很严重的病,病休过好几年,在那几年没有上战场的日子里,他就用看书学习来打发时间。
其中,他着重阅读了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等人的书籍,对于源自法国的启蒙思想和共和思想进行了一些研究。
后来,当赵学宁的共和集权主义推出之后,他也进行了一番研究,所以勉强称得上是共和领域的一位学者,他很希望能够和罗伯斯庇尔他们这些对共和很有研究的人进行一番讨论,谈谈各自心中的共和。
赵长安这么说,倒是引起了在场某一位人士的注意。
“赵先生既然研究过孟德斯鸠和伏尔泰这些人的理论,那么不知道在赵先生看来民主共和三权分立这些内容,与您的兄长所提出的共和集权,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彼此之间谁更优秀,谁的问题要更多呢?”
这声音一出,围绕在赵长安身边的人们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除了罗伯斯庇尔以外,丹东和马拉还有其他激进派的领导者们都面露不满之色,连布里索和罗兰等人也露出了一些尴尬之色,显然觉得这个问题提出的不是时候。
赵长安倒是有些好奇,他循着声音抬眼望去,有些惊讶的发现向他提出问题的这个人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容貌清丽,虽然看上去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是可称得上风韵犹存。
经过介绍,赵长安得知她是布里索派重要人物罗兰先生的夫人,玛丽·简·罗兰。
“罗兰夫人虽然没有担任任何公职,也没有怎么公开露面过,但是我们还是都清楚的,罗兰夫人有着非常渊博的学识,对于共和也有自己的看法,她的很多言论让我们听了,也都觉得非常的赞同。”
罗伯斯庇尔出于礼貌和尊重,还是介绍了一下罗兰夫人玛丽。
看得出来,抛开政见不说,罗伯斯庇尔本人还是比较欣赏玛丽的,所以他也不吝啬地向赵长安夸奖了玛丽。
不过他也觉得玛丽说的这个话题稍微有点儿不合时宜,所以在夸赞之余,他也委婉的向玛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罗兰夫人,在现在的这个场合,我们应该举杯畅饮,而不是讨论这些较为繁杂的话题,这些话题以后有的是时间探讨。”
玛丽知道罗伯斯庇尔的意思,但是她并没有打算顺着罗伯斯庇尔的意思就这么结束这个话题。
她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我大概知道赵先生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但是就当前的法兰西来说,我认为这个问题非常的重要,法兰西正面临着两条道路,这两条道路无论选择哪一条,都会深刻地影响之后的所有事情。
当前,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一条岔路口,我不认为一杯酒会比我们该走哪条路更加重要,正好,此时此刻,一位来自中国的贵客可以为我们提供不一样的思路和视角,为什么不向他咨询一下呢?”
玛丽反正是很不喜欢罗伯斯庇尔这种激进主义者的,当然她更讨厌更加激进的丹东和马拉。
罗伯斯庇尔稍微有点尴尬,不过他还没说话,赵长安便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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