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平躺在床上,房间内一片漆黑,仅有些微窗外透进的月光。盯着屋顶的珐琅吊灯,往日这个时间段他肯定已经早早沉入梦乡。
他已经给妈妈热过了牛奶,思绪却开始不由得发散出去。
那个男人明明有着那么拉风的力量,在大多数人眼里却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要让他舍弃一切,丢下凶狠凌厉的面孔,丢下他明明从来没有忘掉的老婆和儿子?
楚子航的心中莫名升起某种莫大的恐惧,就好像男人随时会从他的世界消失,沉没在那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凶险世界。
就好像男人还能开着车带他从高架桥上全身而退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真正的男人已经永远留在了雨夜中的高架桥。
一想到这里,楚子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如果......仅仅只是如果,那个平日里和衰小孩没什么区别的路明非没有在高架桥那里上车,他们的命运会不会不一样?
那个男人是个用没什么本事的一面伪装自己的双面人,但是这一面太过深入人心,哪怕是妈妈对他的映像都已经淡去,如果男人真的为了让自己离开,永远留在那座高架桥上。
也许......就是死去了吧?
许多人常说人的一生有两次死亡,一次是肉体的陨灭,一次是在别人的记忆中死去。
在那座高架桥之上,哪怕肉体不会陨灭,但是像那种行尸走肉一般,他在人们的记忆中也会死去的很快吧?
在神许诺的国度中永生,没有办法再偷偷开着老板的迈巴赫等在校门之外看着儿子。而除了自己这个儿子,男人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下什么呢?
如果自己再遇到这场大雨,他会再开着迈巴赫来接自己吗?自己毕业的时候,他会开着迈巴赫停在学校外面,看着自己登台发表毕业感言的时候挺起胸膛对着空气骄傲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他会开着迈巴赫悄悄跟在奔驰S500后面,当自己进校门之后又开着车偷偷离开吗?自己......结婚的时候,他也会开着那辆迈巴赫在酒店门外,脸上显出颓唐与不安吗?
自然不会。
毕竟......就是彻底死去了。
猛然睁开双眼,鎏金色泽的瞳孔在黑暗中剧烈颤抖着。楚子航一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疯狂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冰冷的空气填入肺部,就好像冰块塞入胸膛,如影随形的恐惧感终于让他暂时摆脱了那空洞的幻景。
啪嗒。
窗外又落下了细密的雨珠。
楚子航起床,光着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雨水如同流星般划过夜空。
就像是神祇的枪尖坠落于懵懂无知的人群之中。
自己的答案呢?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高架桥之上,自己会让他真正死去吗?
答案显而易见:即使面对神祇那命定之枪,自己也不会忘记分毫。
楚子航扶着窗台,不知不觉间指掌已经发力,在粉饰过的窗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抬起头,窗外的雨依然滴滴答答下着,却无法熄灭楚子航心中那突然勃发的火焰。
“又......下雨了。”
路鸣泽摊开手掌,精致的面孔上挂着微笑,雨水滴落在他的手掌之中,很快便聚成了一小片水洼。
一旁的路明非沉默着,脑海之中想的却是怎么从这个很明显不逊色于奥丁的大户身上薅点羊毛。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