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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光是李满堂的发小,打小活尿泥长大的死党。

张小光他二哥张二光专职在大队赶牲口,负责两匹骡子套的骡子车。

早上起来,李满堂就去找张小光,让他带着自己去找他哥,谈好送货的事。

牲口和车都属于大队,用一次按距离收钱,去市里需要一块钱。

他从张二光口中得知最近几个月,使用牲口的人越来越少,大队刚草料和豆子都喂不起了。

大队支书孙建设特别发愁,说是不行的话,就要把骡子牵到牲口市上卖掉,把粮食省下来。

李满堂套出孙建设预估的价格,两头骡子一头公的卖300,母的好像怀上了,准备卖400。

如果将头骡子一起要,估计600块就能拿下。

李满堂想着这两头骡子,基本就是他们家的了。

现在一个工分才2毛钱,一个成年男人一天最多能有12个工分,女人大概只有10个工分。

也就两块多钱。

家里还要吃吃喝喝,断然是没有钱去买骡子。

这个阶段全国都有这种公家财产变卖,分配到各家各户的大潮,集体合作已经变为联产承包,自然就没有所谓公共财产。

“小光,你哥还没有瞅对象?”

谈完事情,张二光在院子里劈柴,他性格老实憨厚,身体很壮实,莽莽的,是个本分人。

上一辈子也是踏踏实实一辈子。

“还没呢,我家啥情况你不晓得啊,现在人家姑娘一个个多挑,搞不好就要四大件,靠我们家这过活,哪里给凑去?”

张小光嘴里叼着个草根,嚼来嚼去,他们是铁哥们,也没啥忌讳的,形态相当放松。

“前两年我大嫂进门就欠咯一屁股债,两三年都不见得还清,哪还有钱给我二哥找?”

张小光脸上有少年不应该有的无奈和忧愁,“更不说我了,村里有些人和我年龄差不多,人家都快抱娃了。”

李满堂不知如何安慰他,“我不也没找嘛,你们家再怎么说,也比我们家情况好吧。”

张小光笑道:“你说的没营养话,你是要上大学的人,将来给国家当干部,吃皇粮的人,我哪能和你比。也就是现在和你还能说说话,怕是你再回来,就不认我了。”

李满堂又是一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前世和张小光后面关系确实淡漠,并非他们两人彼此谁有错,而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

即使他们都还想着对方,但已经没有共同语言,早已回不去往日关系。

他心里唏嘘,便对张小光说,“我们好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我不管做什么,都还是你的兄弟,我们可是一起被关禁闭的人。”

张小光哈哈笑笑。

两人小时候偷生产队西瓜,被抓住在猪圈里关了一晚上,全是患难战友。

“狗蛋你抓蝎子的事我听说了,我想着今晚也去抓,到时候你帮我也捎着卖。”

“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呢,”李满堂看话茬提到这,也就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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