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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深,狂风呼啸。

陕州城外的官道上,一队五百余人的人马急匆匆往陕州城跑去,虽然个个身上带血,衣衫破烂,但若是仔细看去阵型竟是乱中有序。

队列正中,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汉子压低声音,不时催促队列快些行进。

不一时,队列已然行至陕州城下。

他面色一冷示意部下停住脚步,随后吩咐队伍四散而开,慌乱地叫起门来。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我们是左总兵麾下的部将,赶往陕州城中城外遭遇了贼军偷袭,损伤惨重,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嘶哑的声音,再配合其满是鲜血,乱糟糟的气质,引得城上守军微微一颤。

但,此时天色已晚他们也不敢放入,“诸位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你们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请知州大人和高指挥。”

话未说完,立刻就有人脚下生风下了城墙,直奔县衙而去。

陕州城,知州衙门。

衙门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几名身穿官服的官员不断在堂中来回走动,神色忧愁,脸上满是沮丧之色。

他们已然得到消息,说是部分贼军竟是从朝廷大军的包围圈跑了出来,如今正打算自陕州城再入山陕。

陕州城低兵少,一旦让贼军攻陷,依照大明律令,在场官员全都得被判处斩刑。

愁眉不展之际,一名身材修长的官员目光微微闪烁,最终将目光落在一名精瘦男子身上,询问道:“高指挥,若是贼兵来犯,你有几成把握守住陕州城?”

被唤做高指挥的男子苦笑着摇摇头,回道:“杨知州,我弘农卫如今称得上能战之兵的人不足两千,这还是我往上面估算,若是真的实打实,怕是只会更少。”

“为今之计,只能死守待援,希望左总兵的人马快些到达了。”

高指挥本名高海,祖上乃是跟着靖难的功臣,因此就得了个弘农卫指挥使的世袭职位。

由于是世袭,这带兵打仗的能力嘛,那就弱了许多。

听得高海诉苦,杨知州心中暗道一声坏事。

他叫做杨鸣,去岁刚刚自县令升任陕州知州,本以为此后官路畅通,没成竟是不知不觉将自己带入了一条绝路上。

早知道,还不如不升职呢。

正头疼间,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一名小卒快步奔入,口中连呼“大人,大人...,城外忽然来了一伙乱军,说是左总兵的麾下,在城外中了贼军埋伏。”

此话一出,杨鸣瞬间石化。

不是说好来救援的吗?怎么还被人半路打了个伏击。

高海半信半疑,也没多问径直迈步往城墙处奔去。

到了城墙,放眼往下望去,就见城下几百余名军士表明慌乱,实则气势如虹。

哼,跟我玩小心思。

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高海整理衣着朝城下大喊道:“城下的兄弟,你们是那位将军麾下人马?”

话音一落,城下有一人走出队列回道:“我们是左良玉将军麾下,在城外遭遇贼军埋伏,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城?”

高海假装吃惊:“难不成,左将军麾下就剩下你们这点手?”

那人连连摇头:“队伍都散了,如今将军正在收拢队伍,你还是快快放我们入城吧,省得被贼军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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