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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将者自当临阵应变。”其余几名将军点点头,跟着附和道。

想让老夫替你们挡枪?

门都没有。

张宗衡心中暗道一句,冷笑道:“皇上的脾气诸位将军应该有所耳闻,凡是不和他心意的,轻则罢官乌纱不保,重则人头落地。”

“我劝诸位将军还是快快下去做好准备,两日后咱们就开拔。”

“这...”

众将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应敌。

“砰!”张宗衡重重拍桌,眼眸掠过一丝阴郁,红着脸怒喝道:“谁若是再敢畏敌如虎,本官现在就斩了他!”

说着,抽出背后宝剑,一剑砍在桌案上。

宝剑划落,原本齐整的桌上瞬间缺掉一角。

曹文昭无奈,只得苦着脸应下:“总督大人放心,我等必定谨遵皇上圣谕。”

...

大同镇城。

侯恂第一时间也受到飞鸽传书。

若不是上边有皇帝的玉玺,他甚至觉得这是建奴送来的书信。

你让我这些个步兵去城外与敌军野战?

是嫌弃大明的军队太多,应当精简军费了么。

“昆山呐,你看这。”

想到此处,他放下书信颤颤巍巍地看向左良玉。

左良玉面露苦色,沉声回道:“恩相,绝不是在下夸大建奴战力,在辽东时咱们有宁锦防线,这才抵住建奴。”

“若是与建奴野战,咱们胜少败多。”

左良玉口中的“宁锦防线”,乃是所构筑的自山海关经宁远至锦州的一条防线,其中以山海关为后盾、宁远为中,锦州为先锋,其间筑有多个堡台作为联防据点。

长达上百公里,起初死死遏制了建奴发育。

只是建奴后边也学精了,知道突破不了宁锦防线,竟是选择绕道,自大同宣府入寇。

偏偏辽东大部官军动弹不得,死死被锁在宁锦防线。

好好的一道“宁锦防线”,最后变成了“马其诺防线”,人家直接越过你不和你打,你还偏偏那别人没啥办法。

更是由于大明辽东战线过长,导致财政奔溃,最终“宁锦防线”不战自溃。

侯恂曾经督师辽东,自是知晓建奴凶悍。

今日一听左良玉再度提起,心中不免胆怯,“那...那咱们还出去与建奴野战么?万一败上两阵,丢了镇城,你我可都是死罪。”

左良玉:“圣旨已下,若是咱们接着固守城中也罪责难逃,不如甩开膀子,亡命一搏!”

“那...那万一败了如何?”

侯恂目露慌色,颤抖着手指问。

左良玉沉声回道:“败了,您再回到天牢,左某发配戍边,亦或者战死沙场。”

低沉声音在大厅回响,宛如一道霹雳一般,惊得侯恂脸上满是慌色。

他才刚出来,体验了一把娇妻美妾在怀,掌握权柄的滋味,怎能又立马回到那又脏又臭的地方去。

瞧出侯恂担忧,左良玉柔声宽慰道:“若是咱们不胜不败,或者小败,咱们润色一番,说不得此劫就算过去。”

冒功这事在大明军中很常见。

斩首十余人,报上去绝对是上百人。若是有上百人,那就报上去千余人,反正皇帝总不能一个个来数人头。

哪怕是派遣人下来查看,也只是意思意思。

吃拿卡要一番,此事就算过去。

听得左良玉的话语,侯恂露出笑容,整理衣着说道:“既如此,那本官就做主将前线指挥权交与你,凡四品以下武官,皆受你节制。”

“多谢恩相信任!”左良玉挤出笑容,对准侯恂就是一拜。

紧接着,二人简单商议几句,左良玉迈步走出大厅,叫来郝效忠吩咐道:“去城外与建奴接触接触,看看他们要提些什么条件。”

“将军!”郝效忠瞪大双眼,口吃道:“您...您真打算与这些家伙交易不成?”

“不然呢?”

左良玉摆了摆手:“若是真把你我的家底打光了,朝廷可不会给老子补充,这可都是老子一口一口攒下来的家底。”

郝效忠略微一愣,问道:“此事不告知侯总督么?”

左良玉轻拍他的肩膀:“侯总督已经将前线的指挥权交付于我,况且此事本官已经取得侯总督的许可。”

郝效忠先是一喜,忽然皱着眉头说:“咱们手中没有建奴感兴趣的东西,他们怕是不会轻易与咱们做交易。”

左良玉笑着摇摇头:“谁说没有?不是马上就有人上赶子送上门了么。”

“啊?!你您是说曹...”

郝效忠瞪大双眼惊叫出声,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左良玉捂住嘴唇,冷眼呵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撞上了只能算他倒霉。”

“不过不到最后,切莫将这底牌送了出去。”

“告诉建奴,如今若是他们愿意,本官可以给他们指引大同防御的弱侧在哪。”

“代价嘛,就是他们得留下一队千余人的队伍。”

郝效忠依旧不放心:“万一建奴抓住您的把柄怎么办?”

“你是蠢猪?”左良玉怒喝道:“此等事情自是口述,岂能留下证据,授人以柄?”

郝效忠挠了挠脑袋,讪笑道:“还是大帅您深谋远虑,看来咱们此战不光无罪,还能再捞些好处了。”

左良玉长吸口气,放低声音说道:“若阿庚没死,落在建奴手中,务必也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郝效忠微微一怔,拱手喝道:“您放心,在下必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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