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风止。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死死盯住战场的中心，两名超级混血种之间的战斗终于走到了最后。从侵略如火的进攻到静如止水的转变只用了短暂的一瞬，仿佛刚才的战斗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昂热坚硬的脸上，皮肤裂开一道小口，如此清晰，而后裂缝越来越长，横贯整个面部，血线慢慢浮现。那条狰狞的伤口越来越大，如同外翻的峡谷一般绽开在昂热的脸上，血花如荻花被吹散。
反观胧却仍然是一尘不染，无论怎么看，这场战斗都是她占据了上风。正当路明非按耐不住要拔刀冲上去的时候，昂热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是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胧已经踏出了圆形的范围。
“这一次是我赢了啊。”昂热低声说
很快他就忍不住开怀大笑，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像个和蔼的老人，好像刚刚听到自己的孙子考了班里第一名一样欣慰——如果不考虑他背后那副华美而盛大的纹身的话。
胧也跟着轻笑，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若非她那让人从内心感到恐惧的龙族血统，再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在最美好的年龄展现最美好的姿态。
路明非很少看到昂热这么真挚的笑容，在他的记忆中，校长从来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算真的是在笑的时候，也往往是用于隐藏自己心底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昂热和胧不像是站在战场上的死敌，反而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尽管他们的年龄大概比爷爷和孙女还要悬殊。
“所以长老会才决定封锁封神之路啊，献祭灵魂得来的力量，就算是龙王也会为此感到头疼的吧？”胧感慨，“昂热，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只是恐怕下次就没机会留手的了吧？”
“是啊，再见面就是仇人了。”昂热说。
“那么，再会。”胧的话语还是这么的简短。
话音落下的瞬间，在路明非的视线中胧的身形烟雾般消散，以他的感知能力甚至没能发现那个效果诡异的言灵什么时候再次发动。
这里唯一有机会阻止胧离开的就只有昂热，可是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用食指抚摸着那把伴随他一个多世纪之久的折刀，浑浊的眼睛中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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