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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份礼物送到诺诺的手中,几乎已经站起身。可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诺诺了,他们之间连书信形式的交流都几乎没有。

可此时此刻诺诺在做些什么呢?凯撒沉默地看向天边的明月,她也在仰望着这轮月亮么?

马耳他共和国,金色鸢尾花岛……他对这个地名已经烂熟于心,却从来没有办法抵达。意大利与马耳他隔海相望,这样的距离对凯撒来说并不远,如果现在搭乘私人飞机,也许在月亮落下前就能找到诺诺。

可是这并不算远的距离,却仿佛天涯海角。在诺诺完成在金色鸢尾花淑媛学院的培训课程前,家族不会允许他们的见面,这是少有的、不会因凯撒的意志而改变的事情。

“如果少爷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它送到小姐手中。”帕西体贴地说。

“不必了。等她回来,我会亲手交到诺诺的手中。”凯撒沉默了一会。

可到那时她的名字就成了“Motong·Gattuso”,以贵夫人的身份存在于上流的社交场合……诺诺只能是凯撒私下里称呼她的小名。

想到这里凯撒有些恍惚,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情真的是正确的么?哪怕为此牺牲掉诺诺的自由?她不可能会满意于这样枯燥的生活吧?那个红头发的巫女从来都和他一样叛逆,像自由的鸟雀一样翱翔在一望无际的森林。那么她会偷偷怨恨……带给她束缚的凯撒么?

疲倦感忽然涌了上来,他竟然觉得自己老了啊,分明是最风华正茂、最年轻力壮的年纪。

可那份无法无天的气势好像也消失了,他终究成了笼中雀,世界也并非像他想的那样随他心意。他比在卡塞尔学院就读时掌握了更多的权力,大半个加图索家族都要听从他的命令,政治家们都要艳羡他的地位,可他偏偏不喜欢。

“出去吧。”凯撒淡淡地说。

帕西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这间办公室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原来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么?凯撒挺拔的腰杆渐渐软了下去,整个人瘫倒在柔软的袋鼠皮沙发上。他想要伸手去够瓶酒喝,可最终还是短了一寸,于是他呆呆地望着穹顶上的水晶吊灯,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中三个人穿着同样质地的印花和服,脚下是白袜木屐,顺着斯莱布尼尔号的舷梯走下。三柄纸伞中一柄画着白鹤与菊花,一柄画着喷发的富士山,最前面的那柄最是威武,什么都没画,只有墨意淋漓的四个大字“天下一番”,居中一人腰间还配着黑鞘的长刀。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立在飞机前不远处,风撩起他黑色的风衣,长发飘飘的女孩站在他的身后,豪华越野车停在更后面,两批人隔着雨幕冷冷地对视,金色的瞳孔照亮了昏暗的夜空。

当年奔赴日本的王牌团队,在雨夜的机场降落,迎接他们的是源稚生和樱,都已经死在了残酷的黑道战争中。凯撒抚摸着照片的纹路,那时他身边站着楚子航和路明非。

“现在轮到我成为影子了么?”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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