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当一声枪响打破了公园街的宁静时,路上的行人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曾经流行在西部牛仔、爱奥尼亚贵族和费利佩斗牛士间的决斗。
这曾被认为是一种古老而绅士的活动,双方相对站在一片开阔的场所内,他们彼此目视,腰间挎着精致的手枪。
他们只能开一枪。一枪过后,一方倒下,一方站立。救护人员和仆人对失败者进行急救,以确保他除了荣誉不会再失去更多的东西。胜利者则高举双手,绕场一圈,仪态优雅,享受着亲友的欢呼。
直到路人们听见更多的枪声接连响起。
……
威廉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倒,他的门牙不知磕到了什么东西,正好掉了两颗,血液与肮脏的秽物混合,形成浑浊的血污。
胸前本还算干净的衬衣被污泥沾染,顿时变得恶臭,威廉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巷子的另一端逃跑。
他感谢自己曾去过靶场练习,依稀记得左轮手枪的弹容只有六发,而刚才正好有六声枪响,说明对方暂时没有子弹了。
身后的黑影摆枪抛出弹壳,旋即填入六发子弹,同时紧紧追了过来。
万幸的是,小巷子另一端也有出口,通向公园街的另一边。
这里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柏油路两侧分散着贩卖杂物的摊贩,威廉从巷子中冲出,浑身污秽,无疑令路人们为之侧目。
威廉张开干涩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呼喊:“救命!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求求你们,救救我!”
“救救……”
但给予他回应的只有持枪黑影的又一次开枪,一声炸响,将试图上前的人们堵了回去,也堵住了威廉呼救的声音。
唯有几位淑女投来怜悯与同情的目光,但都害怕地躲向一旁。
怎么办……威廉绝望地想到,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渗出。
“早知道,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不会成为巫师……”
身后的黑影还在追逐,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渐渐缩短,那个持枪人每靠近一点,威廉体内的力量便弱一点。他咬紧牙关,强撑着最后一点力量,他不能死在这里,现在还不可以!
威廉还有最后一个计划!
公园街的尽头是横穿而过的德瓦米什河,它自内陆流来,在普吉特港入海,水流湍急,漩涡众多。
只要威廉跳入那条河中,持枪人绝对没有足够的勇气追着他跳入河里,这是威廉唯一的生机!
思绪翻转间,威廉遥遥看见泛着海腥味的德瓦米什河,与河畔的水泥栏杆。
威廉油然大喜,他的双腿再次发力,朝着栏杆奔去。
眼前的景色急剧放大,那栏杆转眼间便近在眼前!
威廉的身体撞在栏杆上,他的双手一撑,将身体托起,接着一脚踩在栏杆上。有意无意之间,他目光向下扫了一眼。
紧接着,威廉迟疑了,撑住栏杆的手也不禁松懈。
德瓦米什河里,腥臭的河水里泛着白色的泡沫,一根浮木撞在礁石上,眨眼间碎裂断成两截,河水的波纹中,咸水鳄的背脊隐隐可见。
威廉忽略了一件事,他只想到持枪人绝对不敢跟随自己跳下去,却忘记了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勇气。
威廉咬牙一回头,他寄希望于自己看到持枪人时能因为恐惧而生出求生的力量,但视线扫去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事物突兀地闯入眼帘。
一辆福笛汽车从右侧画面之外驶来,横着拦在了威廉与持枪人中间,车窗摇下,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大声道:“快上车!”
威廉的动作停住了:“你是?”
“世界神秘学事务管理协会的成员,利.伯格。”青年拿出一个银色的小册子晃了一下。
这时,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如雨点般打在汽车上,玻璃破碎,青年的耳朵被划出一道伤口,血液流下。
“快上车!”青年大声说道,语言中带着令人信任的沉稳,“你难道要害死我们吗?”
威廉顿了顿,情况危急,似乎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想到下一波子弹即将来临,他横下心,飞快地拉开车门,纵身钻了进去。
车门被拉上的同一刻,青年一脚油门,汽车撞倒一个简易摊位,沿着另一条马路绝尘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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