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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

京城有名的官宦人家居住的巷子。

东头,一座凄凄惨惨戚戚的大宅子里,灵堂挂着白幡,停放着一口大棺材,穿着孝服的人边烧纸边哭。

“客人鞠躬”

“家属答谢”

秦庚混在人群里鞠躬,耳边传来司仪的声音。

秦庚是来参加马典狱的丧礼,不知道是这几天累的,还是年纪大了,突然就死了。

这样也好,省的受罪了。

秦庚上辈子的奶奶,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死的时候,都瘦成皮包骨了。

走完了流程之后,秦庚正要离开,被脸上心事重重的裴伦拉到了一边的院子里。

“什么事?”

秦庚很是诧异,裴伦一向是什么都不当回事,轻轻松松每一天的。

裴伦道:“你知道新任天牢典狱是谁嘛?”

秦庚摇头,他对这种事不在乎,所以没打听。

“姓牛,和马典狱是死对头。”

刚走了一个马,又来了一个牛,合着能当天牢典狱的都是畜生。

秦庚在心里吐槽。

嘴上笑道:“死对头就死对头,和我们这些底层狱卒牢头有什么关系。”

裴伦有点忧愁的说:“我的侄女嫁给了马典狱的表外甥”

原来是这个原因。

秦庚不解道:“按理说,马典狱没了,典狱的位置也应该落到他所在的派系手里才对,难不成靠山也没了?”

裴伦看向北方的天空,神情带着几分凄然:“马典狱的靠山,靠山的靠山,全都跟着陛下北上,死在了乱军之中。”

秦庚哑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蓦地,秦庚看向了马典狱的灵堂,那马典狱的死就值得玩味了。

背后中八刀自杀而死?

吓死?

都是有可能的。

裴伦长叹一声,神情更加的凄然。

就在这时,脸上还有口红印,一身酒气的申廉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两人,快步来到近前,说:“我在教坊司听到了一个消息,蛮族太师脱欢押着陛下,到京城北门了,让守城的将领开门。”

秦庚,裴伦,都变了脸色。

秦庚是假装的,大不了逃走,以他先天宗师的势力,想要逃走,是很轻松的。

裴伦是真的,蛮族要是打进来,以他稀松平常的武功,小命不一定能保得住,更别说他那一大家子。

深吸了一口气,裴伦问:“有朝堂上的消息嘛?”

“有”

申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兵部侍郎于肃提议,拥立陛下的弟弟,成王做天子。”

裴伦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好法子。

“其他人怎么说?太后怎么说?”

申廉露出苦笑,他知道的就这一点。

“我自己去打听”

裴伦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秦庚和申廉对视了一眼,跟着离开了。

三人离开没多久,吊唁的人得知消息一下子走了大半。

马家倒的热茶水,因为没人喝,变成了凉水。

一个扎根于天牢的家族势力因为靠山的突然死去,就这么没落了,想要再次到高位,可能是几十年以后,也可能几百年以后。

……

乾清宫。

早就不理政事了的李太后暂时临朝。

实际只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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