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兵被张宽瞪了这么一下,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头儿,还有几个言官说你是受了郑贵妃的指派,要杀了太子,迎接福王登位,因为事有不协,这才假意投靠陛下,污蔑了高攀龙,国朝之罪人,无出你之左右!”
张宽听完之后,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这些御史的想象力能这么丰富,果然还是将自己与郑贵妃联系到了一起,这个问题只要有人说出来,一定就有人相信。
不过,按照皇帝的想法,应该是不会将自己与郑贵妃给联系到一起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张宽并不相信万历对朝堂的掌控力,纵然万历是个人才,却也不如他的祖父嘉靖厉害,能够将朝臣玩弄于鼓掌之间,不然也不会躲入深宫三十年!
若是朝堂上,这样的说法越来越多,就怕万历皇帝给玩脱了啊!
张宽心中莫名的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已经看到了万历皇帝玩脱了之后,自己的下场!
不行,自己好容易活下来,这就要重新要了自己的命?休想!
张宽振作精神,向邓兵问道:“这些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邓兵笑笑:“我家娘舅在通政司,我听他说的。”
邓兵没有说他娘舅到底是谁,张宽也没有问。
这种事情,人家既然不说,自然是有人家的顾虑,张宽问多了,反而不美。
按照大明的规矩,所有的奏折除了密奏之外,都要通过通政司来传达,通政司收了奏折之后,就会将这些奏折送到内阁去,由各位阁臣在这些奏折上贴上带有自己意见的浮票,再送进宫里去,交由司礼监批红。
张宽看了看天色,天才蒙蒙亮,刚到卯时,估计通政司还没上班呢,他定了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带着三人前往慈庆宫。
他现在除了等候皇帝的旨意之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到了慈庆宫,给兄弟们点了卯之后,张宽就跑去求见太子。
这事,八成还得落在太子手上。
在宫门外等候了半天,太子朱常洛才将张宽给叫了进去。
“下官张宽,拜见小爷!”
张宽一进宫就给朱常洛给跪下了。
朱常洛却端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杯茶。
“张百户,你是父皇派到孤宫中的,何必向孤行此大礼?”
张宽心里在骂娘,看来昨日自己受了皇帝和贵妃娘娘的赏赐,被这个太子看在了眼里,现在是在敲打自己呢。
张宽微微一笑:“下官虽然是奉万岁爷的意思到慈庆宫来保护小爷的安全,那下官就是慈庆宫的人,既然是慈庆宫的人,那自然也就是小爷的人,小爷这样说,却叫下官再无面目面对小爷!”
朱常洛也笑了笑:“什么孤的人,都是父皇的人,你说是吧,张百户?”
张宽也笑了:“小爷说是,那肯定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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