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移,唐斩身着一身白袍,从赵家走出。
通体发白,上面绣着并蒂的无生净世白莲,虽然有些陈旧,但见者无不望而生畏。
甚至有许多人主动问好,食指点眉心,吟诵一句“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无生教以“均贫富、无贵贱、四海之内皆兄弟姐妹”为口号,在外城区有大量信众。
而能穿袍子的,则是正式弟子,在外面见了都有互相援手之义。
一身无生白莲净世法袍,在外城区这鱼龙混杂的环境中,比官差那身皮都好使。
这是赵师傅送唐斩的,虽然旧了些,但用的是上好的麻布,稍微改改还能穿,省了唐斩再去买白布。
赵师傅能做出这个决定,除了因为跟唐父有些许交情外,更多的是因为唐斩还带来了一份丰盛的拜师礼。
唐斩生性谨慎,尽可能把事情做到极致,绝不做临阵突破、擦边险过之类的走钢丝。
唐牛说头七后回来,唐斩就在三天之内,便把身体养到了足以学武的标准。
要不是其他脏器没有开启神藏,拖了后腿,他恨不得把时间缩的更短。
而拜师礼这种人情世故,则更不必说,唐斩自然会做的妥帖。
不过,教派有一点不同于武馆。
武馆之中,是先交不菲的学费,此后三个月内一应练武用度都归武馆负责。
而无生教讲究有教无类,只要通过根骨测量,原则上就能学武。但往后的练武花费,则要个人想办法筹措承担了。
可以理解成,武馆是比较正规的私立学校,而教派是武学辅导班或者武学社团,较为散乱。
唐斩刚走到巷口,还未回家,脚步一顿。
门前正吵嚷的唐牛父子三人,看到他一身袍子,也脸色一僵,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
三人低眉臊眼,从巷子另一头灰溜溜走了。
唐斩默然,到家门口,用手指摸了摸上面的一个泥脚印。
敲开门后,二姐看到唐斩一身装束,眼中顿时喜色,但眼珠却如同断线一般掉落下来。
“我都看到了,放心,一切有我。”唐斩拍了拍二姐的脊背,唐蓉的身躯慢慢放松下来。
她犹豫片刻,道:“家里的钱,买粗粮只够半个月了。”
虽说不会被吃绝户了,但家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唐斩再厉害,也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加上唐斩今后练武的花费,她大感发愁,甚至已经想到了进内城卖身当丫鬟。
唐斩笑了笑,“我去外面走一圈。”
唐蓉不解,就见唐斩穿着袍子,出去逛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回来。
唐蓉以为他去找活失败了,安慰道:“没事,只要没唐牛一家骚扰,咱们努努力,到哪儿不能卖把子力气。”
唐斩摇摇头,“让贡品飞一会儿吧。”
唐蓉起初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很快她就懂了。
四邻八舍,过去“借”东西、“借”用具、“借”钱的人,忽然良心发现,来家中还东西。
还的东西都是崭新的不说,还都捎带了不少吃食和礼金。
无生教正式弟子不少,但放在偌大的燕城,每个町,也就是相当于蓝星的片区,也就十人左右。
在外城区普通百姓眼中,正式弟子比那些收保护费的小帮派地位还要高。
外城区流传一句话,“内城的归衙门,外城的归无生,城外的归怨军。”充分说明了无生教人多势众的实力。
唐斩一边说着“街坊邻居的这是干什么”“太客气了”“使不得”“我不记仇”,一边在来人的坚持下,笑眯眯收下。
唐蓉目瞪口呆,似乎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又变成好人多了。
等尘埃落定,唐蓉点了点,光礼金加起来就有好几贯钱。
“这么多礼金,该怎么记下来谁送的。”唐蓉有些发愁。
“不用,只记谁没送就行。”
唐斩笑了笑,清点了一下比较稀罕的吃食。
有坛上好的女儿红,还有个摔死的牛肉,都是过往没吃到过的新鲜吃食。
他摆上桌子,和二姐一同吃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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