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眼前这个混蛋,总能像一台精密的织机那般,天衣无缝的接下他王虎山每一次攻击,甚至还能抓住他出手的空挡期,用各种小手段进行反击。
这混蛋是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累吗?
明明他身上的伤口比我更多。
明明他体力的消耗比我更大。
但他为什么还不倒下啊!
王虎山感觉到了恐惧,他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想让自己的小弟一哄而上,但奈何他的掌柜就坐在二楼的雅间里,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对决。
我不能让掌柜怀疑我的能力!
我不能向一个没入门的凡夫俗子认输!
王虎山不断给自己上着压力,但实际上,他口中的凌香阁掌柜,并没有那么在乎他这个底层小打手的强弱。
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身形白白胖胖的凌香阁掌柜,面带笑意的看向对坐的男子。
“公孙将军怎么看楼下的争斗?”
“那个闹事者有点意思。”
眯缝着眼,被称为公孙将军的男人,回头看向凌香阁掌柜:“倒是你,李掌柜,整这么一个废物在凌香阁看场子,不怕影响店里的生意?”
“哈哈,这就是将军不了解我们清河县了。”李掌柜摆手道:“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小小的九品武夫,就足够当看门狗了。”
“更何况,我这家小店的主要任务也不是赚钱,而是要长久且安全的存在,若是放太高端的武力在明面上,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说到关注,两人的神色皆是一黯。
直到楼下再次传来叮铃桄榔的打斗声,公孙将军才唏嘘说道:“李掌柜,送给锦荣兄的‘礼物’,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一切准备妥当,今天晚上就能送进县衙大牢。”
“那样便好。”
用手划过桌沿,公孙将军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混乱的争斗,他的烦躁心情反而理顺了一些:“我和锦荣兄相识快二十年了,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一起上阵杀敌,我们之间的情谊比亲兄弟还要亲。”
“所以我不忍心,不忍心看他在天策卫的审讯下遍体鳞伤,我愿意当这个坏人,送他先走一步。”
公孙将军的声音低沉中带着颤抖,能听出来这是他的真情实感,只是这份真情能占几分,害怕‘好兄弟’暴露自己,暴露‘凌香阁’的恐惧又占几分,就只有公孙将军自己清楚了。
嘭!
楼下再次传来一声闷响,顺着声音看去,公孙将军看到了一个让他颇感意外的结局:
是王虎山输了。
他倒在凌香阁一楼的戏台上,一动不动,像条死狗。
在他的身侧,是依然挺直站立的张小乙,尽管从伤势上看,张小乙的伤势要更严重一些。
殷红的血,已经彻底浸满他的衣襟,甚至顺着衣服的边缘滴落下来,但最终的胜利,却是属于张小乙的。
“不错,好一副硬骨头!”
作为一名同样从外行到内行,从低级到高级,一步步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武者,公孙将军很清楚,一个凡夫俗子想战胜真正的武者有多艰难。
哪怕王虎山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九品武者,但他也是正儿八经的武者,他的体内是有炁的。
有那股炁作为支撑,一个九品武夫,打十几二十个普通人就和玩一样。
除非遇到硬骨头。
能顶过那口炁的真正硬骨头!
“李掌柜,剩下的事你自行处理吧,我这边得打道回府了。”
公孙将军是有些欣赏张小乙,但也就止步于一句‘欣赏’,至于这个给凌香阁捣乱的小家伙最终是何结局,他根本不在乎。
说话间,正要离开的公孙将军突然表情一凝,猛地抬头看向屋顶。
就在同一时刻,凌香阁的大门被粗暴推开,一行十数位穿青挂皂的衙役兵丁走了进来。
待到衙役兵丁站稳身形,整整齐齐位列大门两侧之时,一位身着玄色甲胄的男人,踩着沉重步伐进入凌香阁。
接着他高举右手,展露出一枚紫铜镌刻的狴犴腰牌。
“天策卫办案,胆敢不从者,格杀勿论!”
威严肃杀的声音,刹那间回荡整座凌香阁,但位于二楼雅间的公孙将军,就像听不到这声音一般,继续双目灼灼的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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