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显然是觉得自己如今身居驸马高位,无论是言语羞辱李牧也好,还是逮着机会将他弄个半残也好,他李牧只有受着的份儿。
他是如何也没有想到,李牧竟然会在此时勾搭上他的肩头,表现出一副熟络的样子,笑眯眯说出那样一番话。
“陈世美,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当上了驸马爷,想怎么拿捏我就怎么拿捏我?而我,就只能受着。”
陈世美的笑容愈发猖狂:“那不然呢?”
在陈世美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李牧还是表现出那副熟络的样子。
却是陡然抬手,一下两下拍着他的脸蛋:“现在立刻马上叫老子爷爷,并说我错了,不然一会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后悔莫及。”
“不相信?”
“好,那就试试,今夜这么多王公大臣都在,马上皇上也要来了,我相信,他们都很想知道,你陈世美是如何当上这个状元郎的?”
“看你这眼神,是觉得我不敢,你笃定我会顾忌皇家脸面,更担心被斩首。”
“不错,此前的确如此,可你陈世美一二再再而三的把老子当作软弱可欺之辈,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我一读春秋的读书人?”
“或许你又要说,不会有人信你的,你又无任何真凭实据,如何能够证明那文章是你李牧所写,而我仗着公主的势力,替换掉了你的文章。”
李牧霎时间双目变得无比阴冷,盯着陈世美的眼神,仿佛看死人一般。
“你陈世美大可以赌一赌,我手上有无证据,看看能不能在今夜,顺利拉驸马爷下水。”
听完这些话的陈世美,一下子挣脱开李牧的勾肩搭背。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理智,亲手宰了他。
不过,最终他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眼神阴晴不定了好一阵,他盯着李牧道:“好、好、好,李牧,李爷爷,我错了,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连说了三个“好”字,陈世美愤而离开。
李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坐下。
一时出了口恶气,李牧心情稍微舒缓,但也同时蒙上了一层阴霾。
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改变陈世美的渣男人设,才能够离开。
如今这种操作,可是与任务的核心,偏离的越来越远。
戌时过半,日理万机的皇帝赵桢终于登场,大家纷纷见礼。
赵桢的出场,如李牧预料的一般,就是走个过场,见过恩科前三甲,口头嘉奖了一番后,赏赐了一些黄白之物,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如今夜这般,恩科三甲见圣颜的场面,大家已经屡见不鲜。
科举考试所谓的选贤举能,在历史的进程中早已经变了味儿,朝廷腐败,吏政稀烂,凡背后无人无势的寒门贵子,纵然登科又如何?
若无皇上钦点补缺,你想坐上某一官位,还是省省吧,吏部只会一纸公文,让你先回地方等着,说是有官职空缺再说。
然后这一等,就是几年。
待到几年后,你满心欢心的接到朝廷下发的上任公文。
结果发现,是上任某个清水衙门,做个小小记薄郎。
然后你这一去,此生官运便到头了。
“诸位爱卿,可有本奏,若无,朕便下去了,朝政诸多事宜尚等朕批阅,一刻都耽搁不得,出使辽国也迫在眉睫。”
不得不说,赵桢属实是个勤劳的好皇帝,才露面这么一会儿,就担心朝政事务繁多,要回去批阅。
这一点,从他殚精竭虑,才三十出头,都快有五十岁之相的样子,便能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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