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雷公,已经有八年了,当时我在外面,落魄乞讨,是你在那年冬天,带我进入皇城司,教我杀人技,让我才能活的像个人。”
“说起来,雷公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八年前你领我进门的一幕犹如昨日,那时候我才十七岁。”
雷公放下茶杯:“是啊,那一幕就像发生在昨日,我带你进入皇城司,教给你杀人技,给你饭吃,让你活的像个人,不再跟乞丐抢饭吃,冬天也不至于冻死……”
于中全听着听着,总觉得不对味儿,他的眉宇间,不禁闪过一抹阴霾之色。
雷敬说出这话,那就相当于是在向他心脏插刀子,刀刀暴击。
许多事,被他选择性遗忘,根本不愿被人提及,因为他不想叫人知道他不堪回首的过去,可偏偏雷敬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也不怪他惦记上雷敬屁股下的位置,你仗着对我有那么点恩惠,就时常把我的过往拿出来消遣,老子是个人,活的也有尊严,让你这般羞辱,谁能忍受。
雷敬眯眼盯着双目中布满血丝,像是在极力隐忍的于中全,冷笑道:“怎么,几句话就忍不住了,想杀我?”
“可是那些年,你似乎很能隐忍啊,现在几句话就受不了了,难不成是因为,屁股下的位置越坐越高,地位越来越高,便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还记得你进来皇城司的第一天怎么说的吗?我告诉你,你于中全只是我雷敬的一条狗,我指哪儿你咬哪儿,那样我才能保你富贵荣华,衣食无忧。”
“你当时是怎么给我说的,还有印象吗?你“汪汪汪”叫了几声,说我永远是大人的一条狗,大人给我根骨头,我就撒泼打滚,大人叫我咬哪儿,我就咬哪儿。”
“难不成我年龄大了,忘性大,你现在也一样,可我记得,你今年才不过二十五岁吧,相比我一个年逾花甲的糟老头子,你还太年轻,太嫩了,这么快就想当人,也太急了些。”
于中全听着雷敬这些话,不知不觉间双目充血,放在椅把手上的那双手,青筋纵横,很显然,他现在怒火冲天,几欲暴走。
可最终,不知何故,他忍了下来,对雷敬道:“大人,我永远都是您的一条狗,这点永远都不会变,大人万不可多虑,对于中全有所猜忌。”
雷敬轻轻一笑:“是吗,中全,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于中全摇头:“大人在说什么,属下不明白。”
他说这句话,是真不明白,而非假不明白。
雷敬缓缓解释道:“从你到我这里来,你派去杀李牧的人,已经去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吧,他还没有把李牧的尸体搬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再者,李牧到你那儿复命,说杀了顾千帆,你为了避嫌,不派人去查看是否属实,反而大张旗鼓,让一群铁卫,前去顾府抬顾千帆的尸首。”
“至今都快一个时辰,顾千帆奉尸体也没有抬过来,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感到奇怪?”
于中全陡然间面色大变,他站起身,忽然抽出腰间利刃,指着雷敬道:“你设局阴我。”
雷敬面露不屑之色,嗤笑道:“是你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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