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霜宣称,材料是钱固然交给她的,特意把何考给摘了出去。现在钱固然醒了,两人总得对一下口径。
其实在钱固然醒来之时,姚少兰就跟他对过口径了,转述了林青霜前辈的说法。
至于江长老看中何考、欲收其为秘传弟子的事,只是野凤凰的猜测。林青霜也不可能直接告诉钱固然这些,但言语之间给了若干暗示。
比如她特意又谈到了那枚挂坠,猜测其来历。林青霜提到,此物可能出自江道祯长老之手,因为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江道祯的老家就在浦港镇,很可能就是看着何考长大的,除了他出手,老木匠还能去哪儿弄来那样一枚挂坠?
野凤凰的猜测,也是以此为重要依据。而且那天林青霜欲收何考为徒,刚想点头就被一道神念阻止。钱固然也在场,同样收到了那道神念
所以林青霜的暗示,钱固然是一点就透,然后便感觉一切竟如此合理!
只有隐蛾的真正身份有些出乎意料,但老钱也很讲究,那怕在林青霜面前,也没有提及黄小胖半个字。
余上征忍不住追问道:“都说你是一位逍遥客,怎会与观身门术士往来密切,林青霜还会告诉你这些?”
他这么问,恰好掉进了钱固然早就准备好的话术陷阱里。
钱固然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万钟乐,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开罪万执事。但余前辈既然问了,我又不好不答。
就在几个月之前,我与林青霜前辈并不熟,但如今的确关系密切,主要就因为两个月前的那件事。
当时,林青霜前辈为了调查弟子林化雷之死,特意来栖原找到了我,就像今天二位前辈找到莪一样。
我在芝麻公寓也见过林化雷,当时林化雷做了与我一样的事,偷换了何考的挂坠。他应该是第二个换的,而我是第一个换的,拿走了可能是江长老赐予何考的宝物。
后来经宗法堂查证,这事被万执事的弟子梁凯识破了,梁凯以为林化雷拿到的就是隐蛾之物,因此谋害其人夺走挂坠。后来梁凯又在芝麻公寓失踪,疑似是隐蛾所为。
后来这些事我也是听说的,只是原话转述,如有得罪之处请见谅。
梁凯师弟出事,也让我心惊肉跳啊,恰好林青霜前辈找到我,我就都如实交代了,还把何考约出来与林前辈一起见面,并把我换走的那枚挂坠还了回去。
林青霜对我有引路指正之恩,所以后来我也时常向她请教,对其十分敬重。这次昏迷醒来后,我立刻向宗法堂汇报了此事,以坦诚错失。
余前辈的儿子也失联了,我知道二位的来意,但我所知的情况,都已如实上报宗法堂。你们当面问我,我能说的还是那些……”
顾云腾已死,钱固然心里就有底了,反正除了那份材料和曾经偷换过挂坠,其他的事跟他都没关系,他就是啥都不知道,该说的已经上报给宗法堂了。
万钟乐又咳嗽一声道:“我能不能多问一句,并非有意打听,只是好奇而已。林青霜凭什么认为,何考是江长老的秘传弟子,而且还会那样告诉你?”
钱固然“啊”了一声,仿佛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所谓秘传,师徒两人自己都不会公开,谁又好大嘴巴往外说?
他赶紧找补道:“林前辈没有告诉我,她只是发现了那枚挂坠的不凡,猜测了一番其来历。我说根据她说的话自己猜的,二位前辈可不要乱传啊!
按林前辈的猜测,那枚挂坠必定出自高人之手,要么是其父隐蛾偷的,要么就是高人给的。偏偏浦港镇就有一位现成的高人,江长老的老家就在那里。
所以我又脑补了一番,猜测何考很可能是江长老的秘传弟子……”
余上征皱眉道:“你这样的凭空猜测,是不是太离谱了一些?”
钱固然:“我还有一个佐证,那天我约林前辈与何考见面,林前辈曾想收何考为徒,却被一道神念阻止……”
他又及时打住道,“这么猜其实很不好,余前辈教训的是,不论此事真假,我都不该乱说。”
谈话进行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法再问下去了。钱固然的意思很明确,来找我还不如去找宗法堂,毕竟宗法堂不止一位长老来栖原调查过,而他一直就在医院躺着呢。
打听消息找什么人不好,偏要找当时的植物人?
原因无非是赵还真、余虹练等人失联的同时,钱固然也出了意外,但事情就是这么赶巧了,钱固然也不想自己出事啊!
姚少兰还特意将事故现场的监控记录发给了二位前辈,以证实钱固然所言不虚。而钱固然本人连这一段经历都想不起来了,用医学名词解释,这叫PTSD。
今天黄泗并不在办公室。钱固然知道这两位要来,为了防止出意外状况,特意通过项目组指派黄小胖出外勤了。
至于何考则是正常上班,就在楼下。因为两位数术门前辈真想找他问话,何考是怎么都躲不掉的,还不如就在这里问,至少还有钱固然与姚少兰在场。
余上征与万钟乐这两位五阶术士,原先的确打算,问完钱固然之后,再让钱固然把何考也叫过来,当面问讯一番。
副总裁找一名普通员工,甭管什么事,一个电话就得立刻来。
但是听了钱固然刚才的话,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他们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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