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再次送来了一批死刑犯,共有十人。”
“前几天司尔曼带人搜查学徒房间,听说好像还在科恩门口与他发生了一些争吵。”
“然后……”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四周的油灯散发些许光亮。
阿伯特神态恭敬地站在石制浴缸旁,头埋得很低,对着浴缸里的血池汇报着塔里发生的事情。
听到科恩的名字,血池微微一顿。
阿伯特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不过什么也没说,继续说道:
“然后——”
“等等。”
血池发出声音,打断了他的汇报:
“你说,司尔曼二次搜查,并且去了各个学徒房间?”
“是的,好像在找禁忌物品,听说是上次特丽卡事件的塔内后续反应……”阿伯特回答,随后抬起头,试探着说道:“老师,这个似乎不值得细细深究。”
血池冒出几个血泡,一双眼球漂浮在上面,看着阿伯特。
阿伯特感觉心里似乎压力倍增,虽然身体没受什么影响,不过还是把头低下去:
“抱歉,是我多嘴,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球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血池发出声音:
“你刚才说,司尔曼在科恩的房间门口,似乎发生争执?”
阿伯特头埋得很低,他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看重科恩。
脸上的怨毒一闪而逝,被他隐藏的很好:
“是的,而且似乎重点翻查了他的房间。”
“有翻出什么吗?”
血池声音平淡,让人猜不透想法。
“没有,司尔曼什么都没查出来。”
血池声音沉默。
片刻后……
“继续。”
阿伯特再次汇报:
“然后就没什么值得说的了……对了,今天上午的时候,奥尔蒂斯带人去后山进行魔药考核了。”
他笑了笑:
“看来奥尔蒂斯还想收徒,真是奇怪,她不是一向把心思用在她的那间金潮城的魔药铺吗。”
“真是搞不懂奥尔蒂斯女士在想什么。”
阿伯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微微打量着血池里的眼球,像是想要看出什么一样。
很可惜,眼球依旧在血池中漂浮,让他猜不透老师的想法。
“考核结果知道了吗?”
血池声音问道。
“还没,不过现在塔内派了好多戒律巫师驻守后山,估计也是因为特丽卡事件,学徒集市也改到了巫师塔四周。”阿伯特说道:“奥尔蒂斯既然带人去后山参加考核,那么戒律巫师们肯定知道一些信息。”
“呵,特丽卡……”血池发出声音,像是嘲讽一样。
阿伯特狐疑,不过没有多问:
“今晚我会去找司尔曼聊聊,您知道的,我跟他关系还算可以,还能说的上话。”
血池眼球微动:
“多余的事情不用问,我只想知道是否有人通过考核,以及……名字是什么。”
阿伯特点头:
“大致的事情就是这些,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明天早上我会把死刑犯送来,同时告诉您结果。”
说完,正当他后退数步,转身离开的瞬间。
咚!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有人来了?
阿伯特心中疑惑。
奇怪,老师的房间一向没有人打扰。
会是谁呢?
鲁克?还是科恩?
或者塔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发急切,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拍!
剧烈的拍门声震耳欲聋。
阿伯特心生不满。
但是他知道,应该不是塔主、鲁克,他们都不是这样无礼的人。
更不可能是科恩。
他一個巫师学徒,不可能这么做。
但是究竟是谁呢?
这可是自己导师的房间!
放眼整个巫师塔,还没有人敢这么敲一位巫术导师的房门!
阿伯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您不用动,我帮您看看究竟是谁,居然这么无礼!”
说完,气冲冲地一把拉开门,满脸愠色:
“谁这么无礼,不知道这是……奥、奥尔、奥尔蒂斯女士?”
阿伯特看清来人面孔,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奥尔蒂斯身穿一袭绿色巫师袍,看着阿伯特脸上残留的怒意,似笑非笑道:
“我以为阿莱曼的性格就够恶劣的了,没想到她的学生更是如此嚣张,居然敢来教训我?”
阿伯特面色惶恐:
“抱歉……我不知道是您……”
“你来做什么?”
血池微微波动,阿莱曼的声音响起,替阿伯特解着围:
“阿伯特,出去,把门关上。”
奥尔蒂斯眼波流转,在阿伯特和血池中间来回扫视,戏谑着说:
“我说怎么敲门半天都没开,阿莱曼……我不会坏了你的好事吧?”
说着,一把拉住已经走出门外的阿伯特手中的门把手。
“门别关,你这里这么暗,我站在门口跟你说几句话就行。”
她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四周,随即一把推开呆立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关门的阿伯特。
“站远点,别影响我们说话。”
阿伯特赶忙远离。
就冲刚才奥尔蒂斯拿自己和导师开玩笑这件事上看,她这张嘴里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他可不希望自己被她连累。
阿伯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随即在远处停下。
阿莱曼无视了她的戏谑,单刀直入地问道:
“来我这干什么?”
话语里带有几分不满。
“干什么!”奥尔蒂斯像是被触怒了一样,声音顿时高涨几分:“伱昨天深夜——”
血池中眼球浮动,一抹鲜红血气从池中涌现,在奥尔蒂斯倚靠的门框上,蒙了一抹红晕。
在走廊里听到奥尔蒂斯谈话的阿伯特,原本打算再站远些,可突然发现声音一齐消失。
顿时,心里连连感谢导师。
幸好……幸好……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奥尔蒂斯女士的嗓门真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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