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司......咱们打不起。”
坐在副驾的叶晓明满副怒容,愤怒中夹杂着绝望:“我早就说过,乐圣不是好惹的。”
“再说了,咱们那种降价方式,那是在割乐圣的喉咙啊!乐圣能不急吗?”
“早晚都有这一天,躲不过去。”
他摘下眼镜慢慢的用衣角擦拭着镜片,如此下意识的举动,只是为了给心里的恐慌创造一个发泄口:
“林雨峰是中国hi-fi音响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谁想碰一下就能碰的。”
“格律诗公司不死,林雨峰的面子拾不起来,丁哥这次是惹错人了。”
冯世杰放下起诉文件,慎重的说道:
“这事,咱们得给丁哥说一声。”
叶晓明不满的扭过头说道:“丁哥的意思还用问吗?”
“砸锅卖铁也得打,可你打得起吗?600万的标的,按15%的诉讼成本算就是90万元,伱跟不跟?”
“别说咱本来就理亏,打赢了又怎么样?”
“打输了是穷光蛋,打赢了还是穷光蛋。”
“林雨峰是啥人物?那是大风大浪里淌出来的,人家既敢捅这马蜂窝就肯定得有几分把握。”
冯世杰愣愣的对上叶晓明眼睛:“咱就真的没一点胜诉的可能?”
叶晓明说:“乐圣公司没招咱没惹咱,音响展示会这一把,是冲谁捅刀子连傻瓜都看得出来。”
“你就拍拍良心说,咱到底是不是不正当竞争?”
冯世杰叹了口气:“凭良心说,是。”
叶晓明激动的接着说道::“有些事,是不打官司没人较真,一打官司就都成事了。”
“比如环保、童工和劳动权益保障,这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想捂都捂不住。”
“捂住了违法这头,就捂不住音箱生产成本的那头,否则你成本凭什么比人家低啊?”
“你可以跟法官说那都是王庙村农民的事,跟公司没关系,但是王庙村跟公司到底有没有关系,咱心里比谁都清楚。”
“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法官吃的就是这碗饭,由得了你去耍这点小聪明?”
冯世杰习惯性的想抽根烟,结果一摸口袋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来,自己走的匆忙把烟忘在办公桌上了:
“要是败诉......那可就惨了,公司破产不说,咱还得欠欧阳雪一身债。”
叶晓明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字7:“如果败诉,我损失了7万投资不说,还得欠欧阳雪垫资的18万。”
“18万呐,我哪年哪月能挣回来?哪年哪月能还清?”
冯世杰闭上眼,苦恼的说道:“也不知道丁哥是咋想的,净玩玄的。”
叶晓明义愤填膺:“败诉对丁元英没有任何损失,不连筋不带肉的。”
冯世杰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本身就没什么主意:“情况就这样了,说咋办吧。”
叶晓明沉静的说道:“我的意见,求和。”
冯世杰脱口而出:“求和?丁哥不会同意。他既做了,就没打算求和。”
叶晓明不悦的看了眼冯世杰:“求和还需要他同意吗?”
“他不是说过嘛,咱请他说他就多句嘴,咱不请他说他就闭上嘴。”
“咱这小本生意,经不起丁哥这种高人耍大牌,玩不起啊!”
冯世杰追问道:“求和,你不能两个肩膀扛着一张嘴去,总得有点表示吧?”
叶晓明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10万是一大关吧,表示一下道歉的意思,给乐圣一个台阶。”
“我毕竟做过乐圣公司的代理,多少跟乐圣有点人缘,行不行起码得试试。”
冯世杰停了片刻:“试试可以,我看希望不大,看这阵势,乐圣公司是要把格律诗往死里整呢。”
“求和就等于跟丁哥决裂了,欧阳雪是控股方,以后这关系还怎么处?如果求和不成呢,咱咋收场?”
叶晓明干脆道:“能处就处,不能处也不强求。如果求和不成,退股。”
冯世杰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退股可不简单,公司法规定股东不能抽逃资金,只能转让股份。”
“如果欧阳雪不同意呢?没人收购你退给谁去?”
叶晓明不甘的说道:“那也得讲理吧,是谁的决定导致了这种局面?”
“当时咱们就反对,她欧阳雪就是不听嘛,现在让咱们跟着承担后果,这合理吗?”
冯世杰为难的说道:“那......咱就把欧阳雪给坑了。”
叶晓明立马更正这个说法:“是丁元英把她坑了,她得去找丁元英讨说法,跟咱说不着。”
冯世杰再三思忖着,眼睛盯着身旁的起诉书,又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打算按照叶晓明说的做:
“我...”
就在他做出决定,想要表态的时候,被开车的刘冰打断了:
“先别着急做决定,整件事情不是晓明想的那样。”
“等到了欧阳雪那里再说吧,等人齐了我会给你们解释清楚。”
叶晓明心中的愤怒转化为实际行动,破口而出:“刘冰你什么意......”
话没有说全,叶晓明被刘冰淡漠的眼神镇压了。
他从未见过刘冰这幅表情。
也许是感受到身价带来的气势,叶晓明羞恼的侧过头去,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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