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兵道:“此处距离凉亭600步,我们的床弩射不那么远,纵使能射过去,也不准。”
曹彰瞥了他一眼,骂道:“你在此地射杀刘禅,是要雍丘王一起死吗?”
贾诩笑笑,道:“臣就是随意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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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大营。
关兴遥遥望去,笑道:“大王同敌人阵前对饮,千百年后定然传为美谈。”
黄忠捋着胡须,盯着曹植道:“老夫真想一箭射死他!”
关索噗嗤笑出声,没敢说话。
徐晃却不怕,开口道:“若要曹植死,建业王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他,就是黄皓都有斩他的能力!”
魏延点头:“确实,黄皓长期跟在建业王身边,耳濡目染,武力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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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内。
曹植取出一张裱好了的卷轴,递给阿斗道:“这是我写的《门有万里客行》。”
阿斗拿过来打开一看,见其上写着:
门有万里客,问君何乡人,
褰裳起从之,果得心所亲。
挽裳对我泣,太息前自陈。
本是朔方士,今为吴越民。
行行将复行,去去适西秦。
他信手交给黄皓,让其卷起来收好,缓声道:
“此诗在宾主的关系处理上颇有匠心。着重墨于对四处漂泊“万里客”上,却把‘我’作为‘客’映衬,虚实相间,含蓄且有韵味,令人回味无穷啊。”
说到此处,阿斗盯着曹植道:“子建只能借助诗文抒发被监视的痛苦,可叹,可叹!”
听刘禅如此说,曹植如同见到知己一般,叹了一声,自顾自饮酒一杯,一切都在不言中。
丁仪脸色也略微吃惊,心道:“刘禅仅仅看了一眼,竟然已经透彻了雍丘王的内心……可怕!”
阿斗见曹植如此,也不多言,取了一个卷轴,递过去。
曹植接过,缓缓打开,念道:“蜀道难!”
他扫了一遍,眉头一皱,通读了一遍,眼光大盛,又细细读了一遍,几声叹息后,竟细细品了一遍,良久,叹道: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这诗文:辞旨深远,雄浑飘逸,魁梧奇谲,森秀飞扬,疾于风雨,才性独诣,劈空落想,窍凿幽发,应使笔墨生而混沌死。”
阿斗闻言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心道:“只这几句点评,就能看得出曹植之才,果然名不虚传!”
曹植把《蜀道难》递给丁仪,嘱咐道:“收好,传世!”
丁仪心惊,接过来细读了三遍,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回吧,回潼关吧。”
曹植不知丁仪想法,又给阿斗递过去一个卷轴。
阿斗打开,见是《吁嗟》,大约一读,珍而又珍地卷起来,交给黄皓道:“收好,传世!”
然后对着曹植轻声道:
“当南而更北,谓东而反西,宕宕当何依,忽亡而复存。
子建,你写的艰难,过得更为艰难。世人都说你锦衣玉食,只有我知道,你是失了翅毛的鸟,没了根的草。”
话罢,阿斗给了他一个我懂你的眼神,又道:
“你文章中一句:‘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你可真是太忧悒了,这是病,得治!哎……子建若是被曹丕逼得太紧,不若随我去长安吧!”
曹植闻言差点哭出来,谁都知道他是先皇子嗣,高贵的一逼,其实,他没有高贵,只剩下一逼。
举目天下,何曾有人真的懂自己?转来转去,只有刘禅明白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他饮了一杯酒,叹道:“九州四海无知己,懂我心者刘公嗣。”
阿斗闻言心道:“这也不押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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