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实行独生子女政策，方家是双职工，只能生一个。
不像农村，可以生两个。
到了楼下，望着这熟悉的红砖楼，李振华神情有点恍惚。
前世，他每年过年都会来这里探亲。
虽然他和若初住的楼房和这里只有不到一百米远，可过年后回娘家探亲是一种习俗，所以每年的大年初二，李振华必定会在这栋楼里和方若初的父母一起用餐。
只是后来，随着所谓的改制，这栋楼最终被接盘者推平，再也不复存在。
而方若初的父母，由于在县城并没有其他房子，就搬回老家农村去了，直到过世 。
五楼。
笃！笃！笃！
由于两人手里都拎着东西，方若初并没有掏出钥匙开门，而是直接敲门。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方母开了门。
“阿姨！”李振华赶紧叫了一声。
“嗯，乡长啊，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方母看到李振华大包小包，乐得满脸堆笑，“快进来，快进来！”一边说，一边眼睛不停地在李振华身上扫描，很是满意。
英俊又识礼，这个女婿，不错！
“老方，人来了！”回头创者客厅喊。
客厅中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他就是糖厂的党委副书记方元，也是方若初的父亲。
“小李你来了，坐坐！”
方元起身，微微招呼了一下。
他从方若初的口中已经基本了解了李振华的情况，知道他是乡长，还经营有一间电讯店。
李振华把东西放下，烟酒、糖果等都放在客厅，方母则接过大公鸡，拿到厨房去了。
“小李啊，你太破费了！”方元说着，亲自给李振华到了杯茶。
“谢谢伯父！”李振华受宠若惊，赶紧接过，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又赶紧掏出一包芙蓉王，给方元敬烟。
方元接过，多看了烟两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李振华很有钱。
李振华又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亲自给他点燃。
方元吸了一口，对李振华的表现很满意。说道：“李乡长，以后随便点，不用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有空就过来坐坐！”
“没事，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不值钱。”李振华说着，坐了下来。
由于李振华乡长的身份，方元也不敢怠慢。
毕竟级别上，李振华比他还高一级。
他这个副书记，只是副科级。
两个人也算都是官场上的人，话题共通，主要是聊些本地官场上的事情，还有企业改革等方面的事情。
此时，房改已经开始推动。
“李乡长，你帮我出个主意，”方元说道，“我们厂的宿舍楼打算进行试点，卖给职工。这套房子，初步估算，要五千块钱左右。你说买好，还是不买？”
“不买！”李振华很干脆地回答。
“不要？”方元有些意外，他以为李振华作为乡长，会支持政府提出的措施。
要知道，县里提出房改，铺天盖地的宣传都是为了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生产和住宿分开，买了之后，职工可以永久拥有这套住房的居住权、使用权，不受工厂人事变动和效益变动的影响等等。
总之，对职工来讲，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李振华知道，这就是一个扯谈。
什么永久居住，什么变成了你自己的，都是扯谈。
随着“改革”的推进，很多东西都会改变。
今天是这样，明天却是另一样。如果这时候买了，这五千块最终白白打水漂。
因为没有产权，接盘者根本不用补偿。
至于工厂内部，到“改制”的时候，已经穷的叮当响，连遣散费都舍不得发，哪还有人理会发还这些职工的买房钱！
“对！”李振华说道，“我觉得，这是公家的房子，租着住就可以了。如果真要买房，不如出去买块地，自己建房子！这样，房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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