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旋皱着眉问：“上面怎么说？”
符龙耸了耸肩道：“基地的装备都遗失了，肯定是人为干的，我们得追查这批装备的去向，要不你考虑一下戴罪立功？到时候找人帮你写个小作文，这不就妥了？
你就说，你发现一群人趁乱盗窃装备，因为你必须对装备负责，然后就跟到了青石，基地反正也被亚生种毁了，装备也的确被偷了。”
吴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根据他的理解，云龟开拓内部处理此类事务，手段风格变化比较大，因为这种不透明的事件，处理方式全看轮值的理事如何判断这件事的性质。
他们内部的确有一套流程来面对诸如此类的情况，但青石也的确是一个人口众多的聚集城市，并且这种聚集城市，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中远的一些棘手问题。
如果一个人犯罪，罪又不至死，性质又比较恶劣，那么这个人就会被驱逐出来，去处就是中远之外的人口聚集地。
一系列的人口问题都可以被这些聚集地，在事实上妥善解决掉。
所以在上面那些自诩聪明的管理者看来，去碰青石这一类地方就是极其愚蠢，只会增加成本的选择。
制造业转移。
冶炼产业转移。
下层人口转移。
超级AI的城市规则。
等等诸多问题。
“怎么样？”符龙问。
“不怎么样。”吴旋耸了耸肩，“这里是我老家，以后我就在这里了，你想上报你就上报，不打算上报……各自为安吧。”
“那就玩上一阵子再说！”符龙兴高采烈道：“带薪休假爽死我了！”
吴旋咳嗽了一声，问：“上面不愿意碰七分之三是吧？”
符龙坐下后耸了耸肩：“如果我们的联网设备与七分之三对接，她的信息在事实上就会被超级AI的母体七七发现。
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谁能担得起责任？
拜托，大家又不傻，整个基地的装备有上千吨，青石什么人有能力转移它们？”
吴旋眯起眼睛：“如果亚生种是被诱导的呢？”
符龙拍了拍吴旋的肩膀：“吴同学，他们这个诱导，稳定吗？”
“你是说……”吴旋看对方似乎知道这种事情。
也对，这种手段，徐家能用，其余地方的人也能用。
他在不久前跟钱文真讨论了这件事。
“我在巡查组工作几年，类似的事情见到了好几次，处理的方式有时候是把人杀光，有时候是不管不问。”符龙淡淡道：
“用人诱导的对吧？这种原始的像在搓烧火棍一样的方式，不仅效率低下，而且都是一锤子买卖，第一次艰难，第二次也难，不会产业化，那就没事，上面不在乎。
说到底，你不能批量复制这种操作，弄出一支亚生种的大军来攻击城市。
但如果不是，而是通过某种特殊的频率，去模拟领导级的声音，那不好意思，只要发现……”
他摊开双手：“砰！
为了永绝后患，会把那边所有东西全部移平，当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但巡查组内部有关于这种事情的处理规划。”
吴旋抽了抽嘴角，这群晦气的东西。
到了哪里都是查查查，谁都不喜欢他们。
他道：“我看即便有这种技术，也是中远率先研究出来，轮不到其他地方，研究水平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不过你刚才说，你们不愿意接触七分之三……后面再说吧，你现在可以走了。”
次日清晨，路成拿出对讲机确认某些事情。
他起床之后又看了手机，结果便看见吴旋发来的信息。
“你不是不想回中远吗？也不想被基地的事情影响到，这边云龟开拓的调查组来了，对方给了我一点提示。”
路成马上就也不洗漱了，坐下后迅速回复：
“细说？”
吴旋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中远的人不愿意主动接触七分之三，所以想办法产生一点联系，他们就不会动你了，动你的成本太高。”
路成奇怪地回复：“连徐家都可以动七分之三，在事实上架空它，中远却不可以？”
吴旋理所当然地答：“成本问题。”
“嗯？”路成仍旧是不解：“成本很高？”
中远跟青石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双方无论是军事力量上，还是强者的水平上，都是不同的。
前者的领导者，考虑的是人类存亡的问题，后者在考虑如何架空AI。
在他看来中远要对青石做点什么，是非常简单的，否则不至于连青石的普通人都把这首歌《如果青石有战术核弹》挂在嘴边。
所以成本高在哪里了？
“行政危机。”吴旋回复：“他们认为，中远的七七接触到了七分之三，可能会更改行政规则，虽然她们在规则上不能直接交流，但七七的算力庞大到无以复加，其本身更类似于高级智慧体，人都会绕开规则，她也会。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物理层面隔断这些的。”
路成顿时回想起来，城市的二环巨塔，其周围的警戒线，以及辐射污染标识。
这就是物理隔断吗？
“来，路同学，拿出你的公民证看一眼。”吴旋提示道。
路成把该证件从手机里调动，这是一份电子公民证。
“我现在拿着了，然后呢？”他问。
吴旋继续道：“你看看你的号码，前面是不是有个字母？”
路成点头：“C7036，4514，7889。”
吴旋道：“C开头的公民证，可以在最多三环区域活动，你不能进入二环超过二十四小时，而A~B开头的公民证，分别对应了一环，二环。
实际上，AB以下的公民已经不归七分之三管理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C证至少升级成B，如此你进入二环，公司的人就不会找你了。
这里，我有一个提示，你不是本地人，很多事情没办法一下子搞明白。”
他顿了顿：“联合治安条约，在网上有，成为这个条约的保护对象，你就高枕无忧了。”
结束了通讯，路成迅速查阅了相关资料。
所谓联合治安条约，他做出了解，该条约是以七分之三为核心制定出的条约。
因为超级AI七分之三的算力在不断衰退。
每次衰退它都必须下放一部分职能，关于城市治理的职能。
这种职能的碎片，会形成新的部门，例如那个万家目前掌握的治安部。
治安部是被七分之三下放的治安权利。
所以，它就是七分之三这个城市的超级AI，其行政权的一部分，是职能的碎片。
万家的家主，万泉，他在事实上持有这一枚职能的碎片。
所以他，以及治安部的主要管理者，都被‘联合治安条约’所保护。
了解到这里之后，更详细的信息就没有了。
那个联合治安条约是一份长达48万字的文件，在网上有公开版的下载，删掉了一些秘密信息，路成便下载下来，佩戴上耳机，丢给AI朗读。
他本人则洗漱，开始打拳。
这次路成没有刻意去压榨烈风养功，转而循环打起两种养功，轮流更迭。
打到中午他就去吃饭，吃完饭午休，起床之后接着打。
打着打着，他感到一丝疲惫，也就直接停下了，这次没有过多强求。
他的武道元力从0.9累积到了1.3。
然后他继续听着AI朗读的内容，上网找了点新闻看：
【青石流行乐曲榜单，十佳轮选。】
【青石流行音乐节，各大聚集城市歌手参与，现场门票供不应求。】
青石一年一度的流行音乐节正在四环场馆召开，在互联网上的热度把高新区建设都压制了下去。
各方的暗流涌动仿佛是假的，在互联网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痕迹。
泛都市圈互联网络。
该网络把中远边上的聚集城市串联起来，网民总数千万级，路成在浏览一些新闻评论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内城区东西太贵了，低能量生活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能买，一杯咖啡要五十多，我有这个习惯的话，每个月要用掉一千五至少，相比之下还是电费便宜，内外城都一个价，低廉的电费让我们在网上相聚一堂，一想就感觉很神奇。”
“一杯咖啡都喝不起？穷批！”有人在下面回复。
这楼吵了几十层了。
几个人在这层楼里互相论述青石的平均工资，以及购买力的问题，楼层还在不断增加。
继续浏览着网页，路成也在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
长此以往的劳累、磨损，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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