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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云清有一时的怔愣,她只有一个孩子,而母亲有六个。那她得多辛苦,担心他们的成长,他们的吃穿,长大了又担心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健康。一时之间,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滚到脸庞。她连忙转身伸手拭去,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转过来。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她也慢慢地跪下来,心想,这不是宣扬封建思想,我这是全一个当妈的心愿。愿此今,她的母亲都平安顺康,儿女绕膝。她的母亲值得这份保护。

接下来,两人每到一处大殿每位菩萨都虔诚礼拜,上香叩首。邹云清无比的虔诚,她希望大殿上每位菩萨都能帮衬一二。

一圈下来,也过了一小时。邹云清感觉少些什么。回到前门大殿,终于想起她儿子铁伟宁不见了。

她赶紧和林方茹四处寻找。寺内几乎见不到僧人,所以也无从询问。两人也甚是着急。

两人找了前院两遍,确定没人,只能往后院去。经过一道小门,一条小路往后山去。绕开一片竹林,只见一处院子空旷。石桌一二,天然的小石山,四周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山茶花。山茶花不是这个时节开放,但此时盛开得如此娇艳圣洁。一簇簇雪白雪白的山茶花,散发着花香,令小院格外清雅。

此时院正中,小短脚的铁伟宁正手舞足蹈,舞得一头汗水。而旁边的石凳子坐了位老和尚,白须长及胸口,眉毛耷拉着飘在脸庞两侧,脸上皱纹层层叠叠,一看岁数就挺大的。

老和尚此刻微笑的看着场中踢腿舞拳,舞得不亦乐乎的小孩子,一脸的慈祥。

两人走上前问好,老和尚抬头看向她们,“来找孩子了。”

邹云清不好意思道,“一转眼不见了,让人好找。”

“老师傅法号?”林方茹躬身问道。

老和尚迷茫的看了看天空,“好久没人问我法号了,”语气苍老,语速缓慢。

伟宁停下来走到老和尚身边,“老爷爷,我都记住了。这拳法有名吗?”

老和尚慈祥的摸摸他的小脑袋,“无名,强身而已。”然后缓缓起身,虽然身形高大,但一股老气弥漫在身上。让人不觉一股悲凉。

老和尚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三人肃穆般目送。

“伟宁,老师傅打哪来的?”邹云清疑惑的问。

“不知道,老爷爷让我陪他说说话,他抓我的手,然后就说教我练拳,就能长高。”表达能力还行,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邹云清说,“那老爷爷教你的,记全了吗?”

伟宁点点头,“记全了,还练了很多遍。老爷爷说,我有天赋呢。”

林方茹笑说,“伟宁这是遇到大造化了,估计老师傅把脉了,教了拳法给伟宁。”

三人又回到大殿,还是那个扫地的僧人,正给香炉擦拭。林方茹上前攀谈,“大师,寺里的师父呢?”

那僧人抬头看向她,“施主,寺里只有不到五人。住持带两位师弟进城了,寺里只有我和慧源师祖。”

林方茹了然,“原来刚才那位是慧源法师。”

那僧人怔了下,“师祖闭关几年了,今日竟出关了。”说着便下抹布,激动的向后院跑去。

三人心愿达成,也该下山回家了。走之前,林方茹将几张大钱投进功德箱。虽然没人来上香,但大殿上处处擦拭得干净,不染一尘。

铁家虚掩的大门被推开,随即传来两下敲门声,“云清,在家吗?”是杨秀文的声音。

邹云清刚擦洗房间,出了些细汗,打算休息一会洗个澡。这凳子都没坐热呢。休息时间便结束了。

“今天是休息日,在大扫除呢。”

杨秀文四下看了看,“你家男人孩子不在家?”

邹云清说,“去少年宫了,你家老雷没带孩子去?”

杨秀文哦的才想起,“那个云清,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邹云清看她犹犹豫豫的,估计不好开口,也没催促,等她说什么话。

杨秀文叹了口气,说“我之前的临时工,我让我二哥顶上。但是我们家就老雷一个人挣钱,压力挺大的。我想,国家政策不是改革开放嘛,现在很多人都去盘点小生意做。我寻思我自己也试试,我娘家那里也帮不上忙,只好跟老邻居伸伸手。”一番话下来,既辛酸又无奈。

邹云清思忖一番,“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人在抓乱摆摊的。”怎么这会,自己亲自上了,她没看懂杨秀文这番操作。

杨秀文尴尬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都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以前嘴有多欠,现在就有多贱。

她杨秀文之前最看不起的陈家,人陈家去广市那边批发服装回来卖,那是卖得风生水起。这大革命才刚刚过去几年,政策下来也才二三年。人家愣是看出的门道,一举带着陈家几兄弟发财。

她之前看不清形势,以为抓投机把的还会回来,还沾沾自喜,让他们风光一阵,有让他们后悔的时候。但是随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挣到钱换家电换新装。她才意识到,八十年代是她看不懂的年代。她再不随波逐流再不同流合污,她就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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