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宁将她搂进怀里,“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你在广市,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我知道你想报仇,想老曾家的人个个下地狱。可是我不想你沾染他们的脏。曾抒蕾她就是个疯女人,最先要解决的人是她。而你们却忽视了最关健的那个危胁。还有老曾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他们有翻身的机会,会狠狠咬上一口。我们本来可以安枕无忧的生活,现在偏搅进了无休无止的拉扯中。”
言萱愣怔片刻不自信的问,“他们不会吧?”
伟宁嗤笑一声,“老曾家是些什么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为了谋取你的房子应该使过不少手段吧。”
言萱想想不禁恶寒,“可是,让他们接受法律制裁也不行吗?”
伟宁搀扶她坐下,“可以啊!在上庭之前可是有调解的。而且你和老曾家有血脉牵扯。如果你态度过于强硬,别人会声讨你冷血自私。如果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会蹬鼻子上脸,让你放过他们,连被卖掉的家具摆饰都无法追回。”
“所以无论我怎么做,都惹一身骚。”
伟宁点点头。
“那之前的法子就很好吗?”
伟宁略微思索几秒,开口道,“起码我们置身事外,不用和老曾家的人争吵个没完没了。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怕麻烦,不屑于和他人争辩。现在我们就像下棋,我们是旁观者,又是执行者,只要我们隐藏好身份,无论怎么做都不伤及自己。这是最高明的手段。如果执棋之人下了场,那就说明已经是个输局。无论你最后如何力挽狂澜,也可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言萱一想通这个问题,浑身都觉得发凉。
“虽然说那个办法慢,但可以动之根本毁之根基。万事俱备,只欠你在旁边看演出就好。”
偏偏自己自作主张要去当个演员。言萱心里暗骂自己犯蠢了。当左青给她这么一分析,再让她这么一怂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扑身投入。完全忘了,自己暴露出来,就是最大的问题。要说疯狂她肯定没法和曾抒蕾相比,她能为一己私利,就敢不择手段毁掉她。如果她反扑仅仅是隔靴抓痒,等曾抒蕾空出手来肯定也会再耍阴谋。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已经炼就得无比坚韧,可她只想安稳的生活。所以能一击毙命,何必惹自己一身骚。想通这些再也忍不住放声啼哭。
伟宁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心里也不好受,轻抚她红肿的眼,细声细语安慰,“别哭了,孩子在看你呢?他肯定很好奇,妈妈哭得也太难看了。”
“讨厌,你这叫安慰人吗?”气恼的往他身上捶。铁伟宁不闪不躲,任由她发泄。
哭也哭了,人也揍了,“接下来,那该怎么办?”言萱缓和了一下情绪,任他擦拭泪痕。
伟宁食指摩挲着下巴,“他们现在应该非常着急,肯定希望你回去。”
“那我是回还是不回?”
“你找的律师怎么说?”
言萱组织了语言,“梁律师说证据都在我这边,赢面很大。但他也说了,法律不外乎人情。如果他们认罪态度好,估计会轻判。”
“那被卖掉的损失呢?你可别告诉我找不到证据。”
言萱都不敢直视他,又一次被他猜中。
伟宁想了想,“现在回不回,意义都不大。侵占他人房屋也不过判三年,看曾老太的岁数,估计还会延缓。其余人虽是判了三年,其实表现好,两年多就出来了。麻烦才在后边,他们时不时蹦出来恶心一下我们,那时候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言萱深深怀疑自从怀孕后,脑子就跟不上思维了。
而陵城的老曾一家人,不,准确说是曾明觉这个小家,终日惶惶不安。曾明觉的临时工果不其然被公司劝退了,严丽华还好,工作保住了,可住的问题没解决。她现在是天不亮就踩自行车出门,过东大桥到陵城,再一路赶去公司。这么趟下来,足足花了近四十五分钟。她基本中午在公司食堂解决中饭,饭后还能休息一下。最理想的距离其实就是严家,来回只需十五分钟。理想有多美好,现实甩出的耳光就有多响亮。
严丽华三番五次到严家找说法,偏偏每次都是闭门,与左邻右舍打听,也是言语不详。她再蠢也知道,娘家人是在躲着她。她就想不明白,她出嫁这么些年,往娘家拿了多少好东西,可一旦自己有求于他们,娘家人躲得比老鼠还快。
严丽华是相当不甘心啊!女儿抒蕾说,那些摆饰家具全是表哥和舅舅处理。他们说是只卖出了三万的价格,她也只是收了一半的钱。
严丽华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因为这两个帮手,确实是她自己找来的。她是万万想不到,娘家人连她这个严姓人都坑。二十万的损失都要他们全部承担,否则就要坐牢。
但凡有能力还上,谁还愿意背上这么重的债。
“妈,舅舅和表哥怎么说?”严丽华赶去医院看女儿。女儿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
“你男人呢?”严丽华摇摇头,只见产房里有几个待产的孕妇。别的产妇都有公婆丈夫在一旁守护,偏偏雷家不见一人,不禁让严丽华怒从心中起。
曾抒蕾面无表情的说,“别提了,婆婆只顾着生意。”用杨秀文的话说,医院有医生护士,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那你男人呢?”严丽华压低声音问。在外边总要给男人一点面子。何况女婿是政府公务员,更要注意形象。
“不知道。”她都好几天没见着人了。婆婆说是出差了。她本来也不指望雷若鸿做些什么,但这狗男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又实在令人气愤不已。
“这亲家怎么能这样?儿媳妇都快要生了,这一家子人也没个贴心人。你男人更离谱,你在为他们雷家传宗接代,他倒好人影不见一个。亏他还是大学生、公务员。”孕妇不需要喝水吃饭上厕所啊,没有个亲人在身边看着,万一有个闪失,让他们后悔去。
严丽华倒是看到旁边的柜桌上摆放有水果。她咽了咽口水,自从回到郊县的家,家里的经济大权,由原来被曾老太把手,现在落到老曾头手里。原来曾老太就够抠门的,但她还会买点零嘴过过瘾,买些便宜的水果解解馋。老曾头不行,除了日常开支,其它的免谈。好在家里也没个小孩,总不至于有孩子哭闹,也不给买。现在老曾全家人,只有老曾头有退休金领,都指望他过活呢。他就算是抠门,也没缺你吃喝。
严丽华看见红红的苹果,和刚上市的大黄橙子,不泛酸才怪。她想都不想,伸手就抓起个苹果。她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一股子的苹果香味扑鼻而来。太久没尝过苹果了,几乎都忘了苹果是什么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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