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
孟川正式开始对盐税一事展开调查。
自弘武三十二年到承平元年的所有盐税账簿,均让户部官吏送到了户科。
此刻,几名户科给事中,正在一页又一页的,详细的翻阅着那些盐课税务。
而孟川则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翻阅。
说实话,既然户部敢将两淮盐税明目张胆的拿给他们看。
就足以说明,账簿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但是孟川不信邪,认为在过于天衣无缝的账簿,也会存在着问题。
一旦发现问题,那就是突破口。
果不其然。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贾琏突然发现一项数据有些不太对劲,
“孟大人,您看,弘武三十二年,朝廷发给两淮的盐引是一百四十七万张。”
“弘武三十三年,按例涨了十万余张。”
“只是...弘武三十四年,又涨了十八万张,这不对啊。”
户科左给事中闫言皱眉道:“如何不对?朝廷每年的盐引涨跌不一,在二十万内都属正常范围啊。”
所谓盐引,就是经商许可证。
商人们拿到盐引后,按照规制规模造盐。
贾琏解释道:“弘武三十四年,两淮发水,受灾百姓无数,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如何能够吃得起盐?”
“若我是三十四年两淮盐商,不可能拿过多的盐引,既如此,朝廷每年规制的盐引都不一定能够数,如何还要涨?”
“这一涨,还是十八万张?当时每张盐引收税六钱七分五厘...这可是一笔巨款!”
右给事中郭颢不以为然道:“兴许是当地盐商因受灾过重,故而造多盐卖给外地?”
贾琏摇头道:“不可能!”
“弘武三十年,由于盐引发行过多,导致私盐盛行江南各地,为控制盐引涨幅,行了宋时奸相蔡京的盐引法。”
“即长短二引,长引销外路,短引卖给本地,而这税薄上记载的,多出的十八万张盐引,有十万张虽是长引。”
“可弘武三十四年,不止两淮发难!下官听说,当时各地长引均有增长,既然都是卖给外路,那这多出的盐,究竟卖到哪去了?”
虽然贾琏没有太多的才华。
但是他对于钱财一道很钻研。
即使是几文钱的不对劲处,他也能敏锐察觉到。
故而觉得那盐引着实有问题。
可郭颢实在不懂,“朝廷收盐税,是按照盐引去收的,既然税额正确,又有何怪哉?”
贾琏语出惊人道:“长引和短引的收税并不相同,几年前,今上还未登基的时候,各地不是改过一次盐税?”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每年增加的盐引都如此之多,为何还要增加每引的税收?”
“但这数额,却与弘武三十年时差不了多少!”
“短引多出来的盐税,长引少的那部分盐税,跑哪去了?”
闻声。
几人相继陷入沉默。
孟川看到贾琏的表现,颇为满意,笑着点头道:
“这是一笔坏账,无可计算,毕竟盐引也不等于实际造盐多少。”
“弘武三十四年的时候,上皇下了一趟江南视察各地灾情。”
话说此处。
贾琏顿时如遭雷击,不敢多言。
其实,贾琏能看出这一点,孟川很满意。
但是光凭借这个,最多只能是恶心一下廉亲王。
不至于到了彻底得罪他,让他非要弄死自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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