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明忍无可忍。
身为堂堂言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重,旁人不敢得罪。
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还是在这朝殿之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娘的,今儿个,在这太和殿上,我和孟川,只能活一个!
我,赵德明,也有血气,也能上涌!
顿了顿。
他向皇帝叩首道:“陛下,臣...”
话还没说完。
又被孟川抢言,
“臣殴打上官,开此先河,罪无可恕,如不严惩,今后若有人效仿,朝殿岂不大乱?朝廷可还有章程礼法?”
“所以,臣,今日只求一死,还望陛下成全!”
赵德明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议的看向孟川。
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那些话,不该我说吗?
你说算个什么事?
就算是戏本,也不是这样演的啊!
待孟川话音落下。
还未等皇帝那边表态。
不少拥护皇帝的臣子们,瞬间都觉得,这孟川为何受宠了!
为啥?
因为人家深明大义啊!
因为人家从骨子里就不怕死啊!
死则死矣,怕个甚?
这不正应了前朝于谦的那句诗?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孟大人,高义啊!”
“是啊,若孟大人今日因赵德明而死,可就太憋屈,太不值得了。”
“赵德明,小人也!孟川,君子也!若今日君子被小人所害,那么今后这朝堂之上,还有我等清流发言的机会吗?”
“...”
赵德明听到群臣议论。
胸腹当中,瞬间感到气血翻滚,一股腥味卡在了喉咙里。
他妈的,你们说的是人话吗?
受害者明明是我啊!
那孟川才是施暴者啊!
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在可怜施暴者?
是我挨揍了,不是他啊!
皇帝那边,此刻的想法,与某些官吏并无不同,
“孟卿虽胸藏大才,可说到底,如今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难免做出一些因怒过激之事。”
“可这正是孟卿颇为难得的一点啊,孟卿满脑子都是为了家国,有才但是却从不与某些臣子同流合污。”
“甚至对朕,对国家,都毫无城府可言,是孟卿不懂城府?不懂心机吗?不,只是孟卿不屑为之!”
“当孟卿揍了那赵德明,事后也不是想着自身如何,而是生怕朕会故意偏袒于他,影响到朕在朝中的威望,于是悍然求死...”
“如此少年郎...朕,焉能让他受过?”
想到这里,皇帝看向孟川,也不管身后之人作何想法,豁然开口道:
“孟卿忠心为国,一片热忱赤胆,日月可见,打了人,知道是自己不对,所以宁求一死,这般胸怀大度,实属难得。”
“只是今后若再有他人,敢在这朝殿之上那般儿戏,朕必不轻饶!”
“赵御史,你受了伤,还是快些下去休息,朕会让太医亲自为你瞧病。”
听到皇帝这番话以后。
且先不管百官如何猜想。
就说赵德明那边,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合着就孟川忠心为国,我不为国了?
我谏林如海和陶谦,说到底,也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
还有,他热忱,他赤胆!
反正就没我什么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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