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味,渐渐舒缓了俞非晚紧绷的神经。
“仙人,那只镯子会损耗您为数不多的仙力吗?”
黑暗中,老太太的声音慈爱又羞愧。
俞非晚一怔,连忙开口“不打紧。”
“奶奶,您就安心把我当成家里的一员。”
老太太叹了口气,接话道“那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仙人,自明日起,一日三餐前,我都会诚心为您祈福祝祷。”
“但愿信女微末的念力,能对您有所帮助。”
俞非晚嘴角微微抽搐,仙人的来历她是不是装的太过了。
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也唯有这种方式能被老太太接受并养在家中。
“奶奶,一家人本就应该风雨同舟。”
“奶奶,您能给我讲讲您年轻时候的事情吗?”
“我总觉得,您更像是个大家闺秀。”
与其心绪如乱麻辗转反侧,倒不如聊聊天。
她和妈妈相依为命二十余载,从来都不曾听到过关于太姥姥的只言片语。
这其中,必然有惨痛难以言说的原因。
老太太轻笑一声,笑声中有怅惘,有怀念,还有深藏的唏嘘和痛苦“年岁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大家闺秀?”
“可能是吧。”
“依稀记得年少时家中也曾奴仆成群,锦衣玉食,后来啊,战乱起,就再不复往昔了。”
“躲避战乱,颠沛流离。”
“家中兄弟参军入伍,死伤甚重。”
“再后来,背井离乡,家产所剩无几,被一军官看中,便听从爹娘的安排,违背心意,再一次嫁人生子,以求得庇佑。”
“奈何,这条路,还是没有选对。”
“不可说,不可说啊。”
“后来,新日子到了,只可惜成分问题,依旧过的水深火热。”
“本以为,苦尽甘来,水山又病了。”
老太太喟叹一声,声音中便带上了哽咽。
俞非晚隐隐约约感觉身侧棉被下的身躯在轻轻颤抖,似乎还有低不可察的啜泣声。
顿时,俞非晚深感自责。
她这该死的好奇心。
“奶奶,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以后,都会好的。”
老太太短短的几句话,让俞非晚勾勒出了一个时代的缩影,也猜到了老太太的来历过往。
出身富贵,不缺钱财,十有八九是地主家的娇小姐。
动荡不安,战火纷飞,家中血亲战死者甚多。
那句再一次嫁人生子……
老太太的心中,也许是有怨念的,所以才有了这么别扭的相处模式。
明明心中对姥爷一家也是疼爱非常,但面上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一夜,再无话。
俞非晚盯着屋顶,直到眼睛困倦才沉沉睡了过去。
“非晚,非晚。”
俞非晚睁开眼,天已现亮色,转眸就看到了枕头边毛茸茸的小脑袋。
“萍萍?”
“非晚,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了。”
“昨晚,我偷听到爸妈商议着也送你去学堂。”
俞非晚从被子里钻出来裹上棉衣,揉揉依旧酸酸涩涩的眼睛。
上学?
学有余数的除法?
还是去学算式两边比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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