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琴秀都舍不得给自己添一根线,衣裳都是缝缝补补讲就着穿,海宏呢?”
“逢年过节,琴秀都想方设法的给海宏改善伙食,海宏需要的乱七八糟的书,琴秀也二话不说的托人去县里买,吃的喝的穿的,有几个村里的孩子能比得上。”
“昨天你也看到了,我拎着棍子想揍海宏,还是琴秀拦下的。”
“娘,你也不能见琴秀嗓门大骨架宽,就觉得她是个苛待孩子的人啊。”
林青山不遗余力地替王琴秀作保。
老太太看在眼里,气在心里,都快要气笑了。
合着,到头来,就她一个小题大做没事找事的恶人?
蠢货!
那层愧疚的保护膜一点点透亮,老太太心中的那杆秤也就越发的公平。
实在是太蠢了!
她要是没有思虑充分,基本确定海宏身上的伤是青山夫妻造成的,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
真相都猜到了,还来什么虚的。
在村子里,虚头巴脑没用,就得摆明立场,真刀实枪的开怼。
最开始,她也有些不适应。
但,不适应也得适应。
适应着,适应着,到如今,她独自一人时,能安安静静地继续大家小姐的做派。
但,有人找事,她也能扯开嗓子,拎着拐杖,大杀四方。
相较于当软柿子,她更乐意是一块臭石头。
谁来碰,都得掂量掂量自己。
“倒杯水!”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颐指气使。
王琴秀松了口气,自以为逃过一劫,连忙从暖壶里倒了杯热水。
老太太不急不慢的吹着气,一杯热水下肚,嗓子润好了,精力更足了。
说实话,她根本不带怵的。
她又不指望靠着青山夫妻养老,哪天咽气了,棺材也准备好了。
开干!
“琴秀,没读过书不可耻,但不明理可就难堪了。”
“饭也不能乱吃,古往今来,吃死的还少吗?”
“什么叫不能上手扒拉海宏的衣服,冬天穿的厚一层又一层也就算了,夏天那热死人的温度,抬抬胳膊,也能看到吧?”
“到底是不是泼脏水,你心里有数,别张嘴就狗叫。”
“还有,什么叫逢年过节给海宏改善伙食?”
“是海宏跟你们说了,不能一起粗茶淡饭?还是那些饭菜你们一口没吃?”
“至于学堂需要的书,海宏也用次次满分的成绩报答了吧?你们也在村里人面前显摆了吧?”
“谁家孩子搞欺凌是用藤条鸡毛掸子呢?”
“青山,你是当爹的,海宏是你唯一的儿子,你那浆糊似的脑子好歹也偶尔晃荡几下。”
“舌头是肉长的,事实是铁打的。”
“真觉得扯两句谎话,就能将事实掩盖了?”
“海宏身上的伤,做不得假。”
“至于海宏在学堂有没有被欺负,你真当我这个老太婆是睁眼瞎,年纪大的只知道数着日子等死?”
“海宏有老师偏袒护着,谁家小兔崽子敢下手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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